“谁让你停,你就咬谁。”
沈没否认。
“你现在要是死在这儿。”温止淡淡,“你爸这句‘跑’,是不是就彻底白说了?”
“你别老想着死。”沈冷冷。
“你自己这十年,不也是整天想着死?”温止回敬。
两人对视一瞬。
“好。”温止忽然笑了一下,“那我们换个说法。”
“你不能死。”她说,“你欠的账还没还。”
“哪笔?”沈问。
“你爸那句‘跑’。”
“你得活着,把那条路走完。”
沈静过一会儿,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那你呢?”她反问。
“你这十年,欠的人更多。”
“你爸,你妈,你弟,你还有我爸。”
“你要是现在死在这儿,”她说,“谁替你把这笔账算回去?”
温止垂眼。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死了就算了。”她慢慢说。
“他们爱说我是叛徒、是祸根,我死了,大家就都省心。”
“后来我发现。”
“死也不解决问题。”
“他们照样用我留下的那些东西做事。”
“照样用别的人在这个山洞里试药。”
“照样有人在河里漂。”
“所以——”她靠在石壁上,“我才会往下跳。”
“你要是死了,”她抬头看她,“报仇的人,就只剩我一个。”
“我不想一个人干这种事。”
山里风从洞口穿过去,吹乱她额前几缕发。
“所以——”沈轻声,“你也不能死。”
“嗯。”温止点点头。
“我第一次听你这么认真说‘不想死’。”沈道。
“别误会。”温止说,“我只是——”
“第一次觉得,活着比死难一点。”
“难的事,我们分摊。”沈说。
“……你还挺会分工。”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我私人急救员?”沈靠在石壁上,侧头看她,“那我就是你的——”
她停了一下,好像在找那个合适的词。
“私人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