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当遗书。”沈听澜说,“方便将来写案情里。”
她写完这四条,把纸翻过去,换了只颜色更深的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轮到你了。”沈听澜说,“你要什么?”
“我?”温止想了想,“不多。”
“第一,我要清醒。”
“你不要每天把我关在这种没有空气的地方,让我光凭你们手里那些支离破碎的卷宗猜谜。我要见现场,要闻味道,要摸痕迹。”
“第二,我要接触你们现有的案卷——至少跟毒品有关的头部案子。你们看过的,我也要看,尤其是近三年那些‘证据不足’结案的。”
“第三。”
她顿了顿,目光从白板滑过,又回到沈听澜脸上。
“暂时不要把我的名字重新挂上系统。”
“你现在是通缉犯。”沈听澜提醒,“这算给你开后门。”
“你可以只把我当‘匿名技术顾问’写在专案组名册上。”温止说,“上面要人,你们可以报个代号。”
“他们不会问太细。”
“你对‘他们’挺了解。”沈听澜道。
“十年前看多了。”温止说,“大案一出,表彰信上只写职务不写名字,小字部分也只写‘某技术人员提供支持’。”
她看着那张白纸上的“合作条款”,轻轻叹了一声:“你父亲当年也这样。”
“眼里只有案子,没有名字。”
沈听澜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像是把那几句轻飘飘的话压下去。
“你要的第二条,”她说,“风险最大。”
“卷宗里很多东西,一旦落到你眼里,对外来说就是‘涉密泄露’。”
“那你可以只给我看已经有结论的那部分。”温止说,“我只看技术细节。”
“不过,局限太多,你也知道。”
沈听澜抿了抿嘴角。
良久,她道:“你先看这几年毒品案的公开部分。”
“十年前的老案,等这次专案组立完,再说。”
“这就够了。”温止说。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现在这已经是极限了。
·
“你要多大画布?”沈听澜问。
“白板够用。”温止说。
沈起身,把白板搬到桌前,拿起板擦,几下把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旧涂鸦擦干净,只留下一点水痕在板面上晕开。
“来吧,温顾问。”她把马克笔丢过去。
温止接住,熟练地打开笔帽,在白板上写下三个词:
——校园
——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