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电话。”她看着桌上的座机,“从今晚开始,所有外线全部记录备份。”
“我来设系统。”温止说。
她走过去,伸手拔掉了座机后面的线,又重新插上,指尖灵巧地操作了几下路由器和交换机。
“从这一刻起,所有从这间屋子打出去的电话记录,”她淡淡,“我都有一份。”
“你们要是再想‘随口提醒朋友’,可以试试。”
·
夜已经深透。
回到中队楼的时候,楼道里只剩值班灯亮着,光打在墙上,把那几张褪色的通缉令照得发灰。
老张靠在楼梯拐角抽烟,见几人上来,掐灭烟头。
“怎么样?”他问,“抓到鬼了?”
“抓到个半吊子。”姜临烦躁地挥挥手,“什么都不明白,还觉得自己在做好事。”
老张“哦”了一声,没多问,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姜队。”
“嗯?”
“这事儿,不是今年才有。”他低声说。
“前两年也有人这么‘打电话提醒朋友’。”
“你敢肯定?”姜临眯起眼。
“我不敢肯定人是同一个。”老张说,“但河上的人,敢肯定消息来的是同一个地方。”
“那时候你们刚准备端一个仓库。”
“结果我们这些跑船的头一天晚上就被人提醒——‘最近风紧’。”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你们要来。”他苦笑,“以为是谁要在河上打架。”
“后来仓库没查到东西。”
“你那时候问过我我也不敢说,现在——”他摊手,“我已经在你这条船上了。”
“说不说也没区别。”
“区别大了。”姜临道。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那股闷火,转头对沈听澜:“你们省城的专案组——”
“欢迎加入我们这破摊子。”
“从今天起,”她咬字,“风往哪边吹,我们得一起拧着。”
沈听澜抬头,看了一眼楼道尽头那张老旧的合影。
照片里,她父亲站在最中间,旁边坐着十年前的边城局领导,后排站着一排年轻的警员。
笑容被岁月压得有点淡,却还看得出意气风发。
“风总会吹。”她低声说。
“但是——”
“这一次,”她目光沉下来,“不该再只吹走证物和线人。”
“也该吹掉,”她一字一顿,“那些躲在后面打电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