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烧煤的那种,是……像雾一样的。”
“味道呢?”温止忽然问。
她一直坐在角落,没插话,这会儿抬起头。
“辣嗓子。”老三说,“呛得慌。”
“山上有人戴口罩吗?”
“有。”老三想了想,“几个戴白大褂的,戴着那种一次性口罩。”
“我去的时候,他让人把我送到门口,就不让我进院了。”
“就看见院里有几个人,穿着雨衣,戴着那种护目镜。”
“鬼不鬼?”裴征小声嘟囔。
“还有呢?”沈问。
“更多就不知道了。”老三摇头,“我就是把人、把货拉上去,然后回村里等。”
“谁找你结账?”
“一个姓周的。”
“周谁?”
“我们都叫他周管事。”老三说,“具体名字……没听他说过。”
“你上次拉人,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多少人?”
“七八个。”
“这七八个人,都二十来岁,背着包。”老三回忆,“村长说,是外面回来‘体检’的。”
“山上那医生说,要给他们做个‘心理疏导’。”
“你听见过那个医生怎么自我介绍?”沈问。
“他说自己姓陈。”
“陈什么?”
“就说叫‘陈医生’。”
老三缩了缩脖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听着有点瘆得慌。”
温止指尖在膝盖上轻轻一顿。
“几天前,”沈继续问,“你有没有听谁说过——最近风紧,让你少跑几趟?”
“有。”
“谁?”
“那个周管事。”
“他说,上面有人盯着河,他们最近要‘收一收’。”
“你今天怎么还跑?”
“韩总说,最后一批。”老三苦笑,“跑完,这阵子就不用上山了。”
“最后一批。”沈轻声重复,嘴角冷了冷,“都喜欢说这几个字。”
她合上笔记本:“暂时这样。”
对讲机震了一下。
“沈队。”耳麦里传来姜临的声音,“我这边已经核完山上那块地的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