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远洲。”
“巧合?”裴征苦笑。
“这世界上不缺巧合。”温止说,“缺的是——有人愿意把巧合串起来看。”
她抬眼看向沈。
沈没说话,只是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字:
——远洲。
·
【省厅·几日后】
省厅九层,小会议室。
墙上的大屏幕上挂着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大图:省城、边城、老街仓库、石岭村、小湾子码头、山中窑洞,一条条红线从上而下,从城到山,又从山到城,最后落在图中央某个新圈起来的标记上——
“远洲医药(物流中心)”。
“边城段的阶段性收网,”总队长站在屏幕前,总结,“我们端掉了暗河的一条中转支线。”
“山中制毒点封了,老街仓库、冷库、码头这些节点暂时瘫痪。”
“但这不是终点。”
他用激光笔点了点那个新的红圈:“根据资金流、电话记录,和几份账本上的重合信息。”
“我们基本可以确认——”
“这条暗河,在省城有一个白道出口。”
有人在底下低声咳了一声,显然对“白道出口”这个说法并不舒服。
“远洲医药,是我们省里最大的医药企业之一。”坐在一侧的某位处长皱着眉,“也是重点纳税大户。”
“他们有自己的物流系统,和公益基金会。”
“在边城搞心理援助、药品扶贫项目,本来是好事。”
“如果现在贸然把他们和毒品案扯在一起——”
“没人说‘贸然’。”林幼清忽然开口。
她坐在靠后的那一排,手边摊着厚厚一摞材料,眼镜后面的目光很冷静。
“我们只是根据现有证据,”她说,“指出资金流和案卷之间的重合。”
“至于是不是毒品网络的一部分,要靠进一步调查——和将来的法庭。”
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有赞许,也有不满。
坐在靠前位置的郑铭,嘴角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林检。”他笑着说,“我们当然欢迎你们依法监督。”
“只是——”他语带宽慰,“你们也知道,现在营商环境不容易。”
“很多企业在边远地区投资公益项目,本身就是冒了风险。”
“要是我们这边一查案子,就先把人当嫌疑人看——”
“很容易寒了好人的心。”
“法律不是拿来吓人的。”林幼清推了推镜框,平静回敬,“法律是拿来查明事实的。”
“如果一个项目是干净的,那它就经得起查。”
“如果它不干净——”
她顿了一下,“那就更应该被看见。”
会议桌旁有人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一时有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