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人很厉害,会配药。”
“药都是那边给的。”
“你见过他?”
“没见过。”
“他只让我在路口接车。”
“把东西搬到这儿,再搬到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城里还有几家小诊所。”卢浩声音发干,“我只知道一家。”
“你一会儿慢慢说。”刑警队长在旁边记,“现在先闭嘴,省着一会儿你没话说。”
行动结束,现场封存,封条一张张贴在门上,看起来像给这个地方扣上了迟来的“禁止进入”的标记。
外面的风比进来时更冷了些。
“这个地方,以后可能还会有人来。”本地刑警小声说,“拆了,重建,换个牌子。”
“那是以后的事。”
沈听澜看了一眼被贴了封条的门,“至少这一次,有人进不到里面了。”
山城的夜有时候很诚实,它会把你不想看的东西全抖出来,摆在你面前;有时候又很虚伪,用一堵墙、一扇门,把整间屋子的味道隔在里面,装作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这一次,”她心里想,“墙被推开了。”
“下一次,就不要等他先装潢完。”
·
回到省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技术室的灯还亮着,机器嗡嗡地响,像某种不会睡觉的动物在喘气。
“地下诊所那边的样本。”小杨指着屏幕,“墙角、床板、空针头。”
“主成分和山里那批是一条线。”
他点开一张放大的照片——那张带着划痕的手背。
“这个标记,”他说,“如果以后在别的案件里也出现,我们就可以当成一个‘指纹’看。”
“不是技术的,是习惯的。”
“人的习惯,有时候比指纹还难改。”
“你们要真想抓这个人,”他抬眼看了看两位女主,“得盯着这个刀口。”
温止没出声,只把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那几道线在手背上乱七八糟,却在她眼里排成了一句完整的话——那个人在说:“我在这儿。”
也在说:“你们只能看到这一半。”
“那我们就把另一半找出来。”沈听澜说。
“总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他以为安全的地方,”她顿了顿,“忘了收刀。”
这时候,再讲鬼神,就太轻了。
人做的事,终究得拿人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