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英穿着医院病服在外面接水,从茶水间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很苍白,走路时身体似乎很重,她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当许红英出现在林槐面前时,这半天一直悬在她头顶上的利剑对着她的头顶劈了下来。
这一瞬间,她的脑细胞集体罢工,导致脑子无法运转。
直到被许红英拉入病房,她的意识才堪堪回笼。
许红英坐在了床上,正盯着她看,眼神无比慈爱,不是寻常的许红英。
林槐认为自己在做梦。
可肚子的饥饿感又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许红英这是怎么了?
年纪大了?
应该只是一个小病吧,可许红英不是因为小病就会住院的人。
昨天见面的时候,她身体还那么硬朗。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和二十年前,母亲林敏出意外时的预感如出一辙。
“小鬼。”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林槐的思绪,许红英脸色很差,皱纹更加显眼。
“姑姑,你怎么了?”林槐俯身距离许红英很近,声音里带着自己意识不到的颤抖,眼神里满是希冀。
许红英双眼带着湿意,没有躲闪,“小鬼,先答应姑姑一件事好吗?”
这真的不是平常那个大大咧咧的许红英,这个许红英好陌生。
林槐滞神一瞬,立马点头。
无论许红英说什么,她都答应。
***
傍晚时候,元许抱着和许红英哭了一场,之后她就被许红英赶,说她明天还要上班,不许她陪在医院里面,又说自己没什么事,不需要人陪。
她拗不过许红英,只好让元明远去陪着许红英,自己回家了。
许红英暂时确实没什么事,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许红英也不会进医院。
元许坐在自己客厅里面,想着就给苏梨拨去了电话,她不习惯用微信,联系人不怎么便捷,而苏梨是律师,也有手机24小时开机的习惯。
电话响了几秒,接通了。
“怎么了,元许?”对方说话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她今天也很疲惫,不想多说,便答,“上次拜托你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过劝说当事人委托我全权处理,证据链也完整,当事人准备上诉。”苏梨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后面又加了一句,“章朝阳出轨的证据和婚内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证据也收集好了,我可以帮你联系我工作室的其他律师,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就这两天。”元许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好,麻烦你了。”
元许结束了两个人的对话。
她想让章朝阳净身出户,但走司法程序周期太长了,她不差钱,不想拖下去。
和章朝阳的婚姻,她一秒也不想继续,尽管很累,她还是翻出了很早就准备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这份协议书,她放了至少两年,什么时候写的,却记不清楚了。
没头没尾地,她给章朝阳发去了一句话,“我们离婚。”
消息没发出去几秒,章朝阳就打来了电话,她不听章朝阳的解释一连串的话,语气冰冷,“我会把离婚协议寄给你,这周我们把财产分割做好,一人一半,下周一去办手续。”
对面沉默了两秒,竟然有脸问,“真的一定要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