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原答应了和友叔合作。
如果在以前,友叔还要再抻一抻,探一探,不知为什么,他对项原始终无法完全信任。
但现在太急了,老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手底下不止自己一个得力干将,多少人盯着这个时候想要上位。友叔从年轻起做事从来雷厉风行毫不留情,这也是老板器重他的理由,这么多年,他杀了很多人,有外面的也有里面的,得罪过的人更多,他的仇敌太多了,友叔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友叔不一定深信血禩延命,但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哪怕是几天。现在他们都在抢着卖给老板预期,这个预期能决定在老板死之前,权利的过渡方向。
他终于抢在众人之前抓到了净童。如果当时就做了所谓的血禩,也不会留给戴不凡可趁之际。
是的,不能再耽误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天刑危日就在明天,友叔一咬牙,第一次决定冲动一把,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既然决定了,所有的事情就要抓紧准备。友叔在囚禁室跟项原谈了很久,项原定好了合作对象,也不再藏着掖着,说的东西很契合他的预期,把《洞章书》里很多不明之处都补齐了。看来《祭言》是真的,难怪戴不凡迫不及待来找她合作。
如果真的被戴不凡截了先…想到这里,友叔几乎出了一层薄汗,他很久没有这么被动过了。
“血禩要在哪里做?”地点、人物、环境,放在哪里都是最重要的。
项原知道友叔心里有数,但总要别人先说,他再做决定的。
项原想了想,说:“血禩既然是为了延寿解障,按照书里写的,要乞北斗,最合适的方位应该是北镇山脉的鹿曲山。”
友叔这些年对《洞章书》等东西也是深入研究过的,的确鹿曲山位置合适,在山脉最北端。刚要点头答应,不知怎地又转了口:“青栾山紧挨着鹿曲山,我看就在青栾山也合适。”他从不信任别人,自己选的才安心。
项原微微一笑:“也行。”鹿曲、青峦两山依偎相连,同在最北处,犹如双星,的确青峦山也是极合适的。
就在此时,门“嘭”地打开,戴不凡微微气喘的出现在门口。
以前友叔和戴不凡之间的矛盾虽然很剧烈,但以往大多时候的表现形式为面和心不和,可今时不同往日,一来组织内部正在关键时刻,人心躁动;二来戴不凡也要引走友叔,给陈力创造换人的机会。
戴不凡态度极其恶劣跟友叔吵起来了,两人越说越是激动,说完了近日的过节又翻曾经的龃龉,戴不凡大喊:“你向来目光短浅,自私自利不顾大局,以前还算了,现在还搞这一套,简直不知所谓。”他看上去很激动,甚至欺身向前,像是想要动手的样子。
有病!这疯子发什么神经,难道还想打他?友叔往旁边挪了一步,谁知戴不凡以为他要走,竟然伸手扯住友叔,唾沫星子依旧喷个不停。
戴不凡今天不寻常,做派不同以往,情绪激动得也与往常大不相同。
友叔用力一拽,竟然挣脱不了,他看着戴不凡死死抓着自己的手,忽然皱眉,不对!戴不凡在干什么?友叔素来谨慎多思,事出反常必有妖,戴不凡发疯是因为什么?他本来以为戴不凡的反常也是因压力过大,精神紧绷所致,可如果不是呢?
戴不凡紧紧拉着友叔,不让他走,友叔想了片刻,陡然心头一紧,他拖着自己难道是在外面搞鬼?
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测,腰间的对讲机忽然发出骚乱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大喊:“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