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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你是谁（第2页）

周叙握着她的手放低，轻声说：“别怕，我不打你。”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总之没什么反应。

周叙小心翼翼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碗粥，一打开香味扑鼻，看着炖得暄乎软烂，米汤浓白之间露出细碎的肉沫，粥上还飘着翠绿的葱花和一些些油星。

项原饿了很久了，闻到这样的香味，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周叙挖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项原也不怕烫，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粥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粥烫得嗓子痛不痛也不知道。

周叙喂她，她就吃一口，不喂她也不催，像极了一只被训化成功的动物。

粥不多，很快就喂完了，周叙说：“你饿了很久，一次吃多了粥也受不了的，我明天再来。”

他没有食言，第二天他果然来了，还是给她带了香喷喷的，软烂的肉粥。

项原的嘴角被打得全是血。牙齿好像也松了几颗，周叙给她擦擦嘴，把粥喂给她吃了。

接下来好几天，殴打是持续的，好在周叙也会来，他偷偷的，趁他们不注意会过来喂她吃饭，替她擦血。

如果哪天来得晚了，项原就会一直盯着那扇黑黑的旧门。

周叙不厌其烦地悉心照料她，偶尔也会跟她说说外面的事情，说那个吴先生和他的孩子吴获，说他们给吴获做了电疗。

“其实电疗一点用也没有，都是骗钱的把戏，重要的是给他们都抽了血，去做配型……”

项原一句话也没说过，他也不在意。这天他替项原擦擦嘴，起身要走，忽然被项原抓住了衣袖，周叙吃惊回头，项原干哑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是组织里的人，为什么屡次帮她？

周叙最初是讶异的，而后笑了，他听懂她在问什么，蹲下与她平视:“你是我最好的倾听者。”

他知道项原出不去了，友叔绝对不会放过她。也许过几天，也许明天，她就会死在这里，死在这里是项原唯一的归宿。所以，她一定是最好的倾听者。

“我是和吴获一样的人，原本没有病，却被组织通过药物和催眠的手段控制住，用所谓的治病，掏光了家里的钱，还借了一大笔高利贷，最后无力偿还，我父母都跳楼自杀了。”

“我有一点幸运，一直没有配型成功。”

“但我也很不幸，药物伤脑伤身，我只能一直被他们控制着，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当初真死了也好，偏偏想活活不好，想死死不了，周叙自嘲一哂，继续说，“而你是我在组织见到的唯一的例外，他们没有对你用药，对你非常重视，我突然有了点兴趣，我想知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殊途同归，她最后也被送到了囚禁室。所有被送到囚禁室的都只有死路一条，许多年来无一例外。

项原哭了，一滴泪从眼眶里滑出来落到地上。周叙看她有了回应，更是高兴，越说越起劲:“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

为什么？项原这些天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友叔怀疑她了？可是他为什么会怀疑她？

周叙没有吊着她，说：“我打听到消息，他们说你是冒牌货，你妹妹才是真的净童。”

他这话一说完，项原猛地抬头看他。她眼睛已经肿得很难看到眼珠子，但她一动不动盯着周叙，很是震惊。

周叙叹了口气：“你以为你真的能骗过友叔吗？不可能的，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就连他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他都不会相信，他只相信他的心。”

项原低低开口：“我，我就是刘来弟。”

周叙点点头：“对，你是刘来弟。”可他下一句话峰回路转，“可真正的净童是刘招弟对不对？”周叙兴奋得搓手。

项原看了他的手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周叙笑道：“我聪明啊，只要有一个线索，我就能算推出所有的全貌。”

谁知项原摇摇头，非常肯定坚定：“不，当初被戴不凡认作净童的，就是我。”

他算错了？周叙一瞬间愣在原地，笑意在怔愣之间退了个干净，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