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隐约记得许诗晴回头冲我们挥手道别,趁我思绪朦胧,又明目张胆指了指我,对家妍说:
“很可爱。很适合你。”
张家妍笑了起来。
“Ofcourse。”她说。
大概是因为晚上的那通电话,张家妍今晚心情格外的好,于是又顺手将我捎回了家,揽着我下车、进电梯、开门,将我暂时安置在沙发。
我的心情却因为某种猜测,变得一团糟。
一杯苏格登带两杯长岛冰茶,正如张家妍所预言,我的确是喝昏了头,说了上句忘了下句,最终自己也觉得丢脸,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她便拿出我上回穿的睡衣,放到一旁让我换上,自己脱了外套,去卫生间洗漱了。
等她回来,我才堪堪套上睡衣,眯着眼睛在解纽扣——方才纽错了孔,这下全部都得重来。
我本就有点近视,此时喝了酒,更是如坠云端,扣纽的动作狼狈极了,像是刚刚进化出双手,总是不得其法。
“……”
张家妍盯着我看了将近半分钟,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
“你笨蛋啊?”她说,“之前都喝莫吉托的,今天非要点苏格登,喝完又醉。”
我觉得分外委屈。正如Cathy所说,和她们相比我就是女孩,小女孩才喝莫吉托,我不能在年龄上追赶她,就只能竭力表现得成熟。
可是酒精剥夺了我的语言组织能力,沉默了许久,我才憋出一句话:
“因为我想和你近一点。”
“……”张家妍又沉默了。
她应当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于是展眉,露出含着笑的、有点无奈的表情,终于妥协,低头为我系纽扣。
“Gloria。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嗯?”
张家妍没有回答。低着头为我系下一颗纽扣。
我追问:“像什么?”
她动作一顿,失笑抬头。
“刚才不是很迟钝吗?怎么现在又敏锐起来了?”
“新闻工作者就是这样的,要寻根究底呀。”我一板一眼回答。语毕,又问,“我像什么呢?”
“……”
“嗯?”
“好了。”她伸出食指,制止了我,神情透露出虚假的严厉。
然后,又飞快吐出一个单词:
“Puppy。”
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