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矫云见他离去,轻吐出一口浊气,手掌被两只稚嫩的小手抱住。
“姨姨,他不是个好人,他刚刚用那种坏坏的眼神看你,像要把你吃了一样,你不要被他骗了。”张小小抬着头软糯地劝着时矫云。李桐簪亦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
时矫云被她童真的话语逗笑了,蹲下来将她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软发,用眼神安抚李桐簪,而后柔了嗓音,轻声开口:“好,姨姨绝对不会被他骗的。”
“嗯嗯。姨姨放我下来吧,小小能自己走的。”张小小乖乖地让时矫云把自己放下来,随后抱着那装钱的布袋子站在一旁等二人收拾好东西。
待三人将一切东西都收拾好后,便顶着正午依旧灼热的阳光回了家。
午饭是沈容溪做的,她来厨房打水没看见时矫云,在院子里找了找,又去她房间看了看,确定时矫云不在后自己便将米泡上了。她这几天学得脑子有些胀痛,正好做个饭放松一下神经。
时矫云推开院门进来时,恰好碰见在院内大树下比划着什么的沈容溪,把左臂的伤口往后藏了藏,想躲着她先进房间。
“矫云!”沈容溪瞧见了她,笑着朝她跑来。
“你去哪了呀,我在家里没找到你。”沈容溪跑近,嗅到了一丝浓郁的血腥味,眉头一皱,神色冷了下来。
她快速朝血腥味传来的地方看去,轻轻抓住时矫云藏在身后的左手,撩起袖口看到了那道伤疤。
“你受伤了?谁打的你。”沈容溪咬着后槽牙,努力保持声线平稳。
“没有。”时矫云试着把手抽了抽,没抽出来,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不小心?”沈容溪气笑了,“这么平整流畅的伤口,你跟我说是不小心?当我傻缺呢吧。”她小心带着人走到井边,拿了小板凳按着人坐下,自己蹲在她面前,小心地用毛巾沾水擦拭着那血迹。
“姐姐……”时矫云看着沈容溪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些许慌乱。
“干啥。”沈容溪没好气地回她。
“你生气了?”时矫云小心询问。
“昂,生气了,很大的气,哄不好的那种。”沈容溪没抬头,将伤口处理干净后从怀里拿出那剩余的两颗生血丹,捏碎后细细洒在伤口上,而后没等时矫云开口,自己就跑回房间拿出之前剩下的纱布,准备帮时矫云包扎伤口。
时矫云看着沈容溪头也不回地走远,心中如同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有些酸痛。
沈容溪拿着纱布回来,小心地给人伤口缠上,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突然间,一滴泪落在结上,循着纱布的空隙泅了进去。
“……”
沈容溪抬头,看见时矫云眼里蓄满了眼泪,还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急忙道歉:“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抱歉,我给你吹一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她贴近伤口处缓缓吹了吹,温热的风扫过被纱布包着的伤口,勾起一丝酥麻的感觉。时矫云眼里的泪更多了些,顺着脸颊流下,被沈容溪接在掌心里。
“还是疼得厉害吗?”沈容溪抬头看向时矫云,眸子里的担忧重了又重。
“不疼……”时矫云摇了摇头,俯身扑进沈容溪怀里,环绕着她的背轻轻啜泣。
沈容溪抬手回抱着她,手掌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嗓音缓了下来:“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但你下次不许再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许再骗我说你自己很好。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时矫云将头埋在她肩窝,闷闷地回了一句。
“好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洗洗手我们准备吃饭吧,今天我做了黄焖鸡哦。”沈容溪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脑袋轻轻蹭了蹭时矫云的头。
“再抱一下……”时矫云闷闷的声音继续传来,又往沈容溪怀里缩了缩。
“好,再抱一下。”沈容溪无奈答应,撑直了自己的腰让时矫云靠的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