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选举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团队内部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排名带来的喜悦、失落、不甘与重新燃起的斗志,交织在每一个成员心中。高桥南比以往更加拼命,似乎想用加倍的汗水来填补排名带来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差感,证明自己配得上“离ACE最近的位置”。
为了筹备即将到来的夏季巡回演唱会,运营为部分成员安排了额外的乐器训练。高桥南选择的,是贝斯。她认为,作为队长,掌握更多技能才能更好地带领团队,也能在演出中增添更多看点。
然而,乐器训练远比她想象中艰难。纤细的手指要按压在粗糙的金属琴弦上,反复的摩擦和按压,很快就在她的指尖留下了痕迹。起初只是红肿,接着是火辣辣的疼痛,最后,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磨出了明显的水泡,又在不间断的练习中破裂,露出底下鲜红的嫩肉。
她谁也没告诉,只是偷偷贴上了创可贴,继续练习。每一次按压琴弦,都像是直接按在伤口上,钻心的疼让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只是咬紧下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枯燥的音阶。
这天下午,是演唱会曲目的合练。后台依旧嘈杂,成员们忙着换装、补妆、热身。高桥南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趁着间隙,悄悄拆开被汗水浸得发白的旧创可贴,想换上新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红肿不堪,甚至有些化脓的迹象,看着触目惊心。
她正低头笨拙地撕着新创可贴的包装,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高桥南吓了一跳,抬起头,对上的是前田敦子紧蹙的眉头和带着薄怒的眼神。
“这是什么?”前田敦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火气却清晰可辨。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高桥南惨不忍睹的指尖上,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之大,让高桥南微微吃痛。
“没、没什么…”高桥南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掩饰过去,“只是练习的时候稍微磨了一下…”
“稍微磨了一下?”前田敦子打断她,语气尖锐,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这叫稍微?高桥南,你是没有痛觉吗?”
她的声音引来了旁边几个成员的注意。大岛优子探头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Takamina!你的手怎么回事?!”
板野友美也凑过来,担忧地说:“看起来好严重,要不要告诉Staff桑休息一下?”
高桥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小伤,不影响练习的…”
“闭嘴!”前田敦子厉声喝道,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高桥南的脸。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胸口微微起伏,抓着高桥南手腕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她不再理会高桥南的辩解,也无视了周围的目光,直接夺过高桥南手里那只皱巴巴的新创可贴,看都没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然后,在高桥南和周围成员惊讶的注视下,前田敦子从自己随身的、印有卡通图案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独立包装的、看起来质感好得多的防水创可贴,还有一小包消毒湿巾。
她沉默地撕开湿巾包装,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坚定地,开始清理高桥南手指上的伤口。冰凉的湿巾触碰到破损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高桥南忍不住“嘶”了一声。
前田敦子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力道肉眼可见地放轻了许多。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只能看到紧抿的唇线和依旧蹙着的眉头。她清理得异常仔细,小心地拭去周围的污迹和渗出的组织液,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易碎品。
后台似乎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一幕——平日里对什么都似乎漠不关心的前田敦子,此刻正蹲在高桥南面前,专注地、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着伤口。
高桥南看着她低垂的头顶,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虽然笨拙却无比认真的轻柔触感,心中那片因为排名和压力而略显坚硬的区域,瞬间塌陷了一块,变得无比柔软。手腕还被阿酱紧紧抓着,那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也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清理完毕,前田敦子撕开创可贴,比划了一下,然后非常仔细地、将那块小小的胶布妥帖地包裹在高桥南受伤的指腹上,确保完全覆盖住伤口,边缘也按压得平整服帖。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开一直紧握着高桥南手腕的手。那只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