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暖嘴里喘出阵阵热气,内搭早与后背皮肤连成一块。
她弯下腰一手扶着膝盖另一手提着服装店的购物袋,然后把玩偶放在腋下稳稳夹住。头发被汗水凝成一束束,汗珠从发根到发尖最后归属于地面。
宋时雪展开一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迟暖撩起头发擦净脸上每一处汗水,调整好呼吸才又开口“听我解释完宋老师,我没有不喜欢。我甚至很开心你能特意为我取个称呼。”
是真的很开心,因为这样会觉得,又离你进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生气的原因具体出在哪里,但在跑过来这段路我已经尽可能都想了一遍。或许是你认为我刚才太吵闹,或许是感觉我语气没有达到你所想的预期,又或许是。…。。”
“又或许是你听见我讲诉太多有关以前别人叫我小金毛的事,吃醋了。”最后一个或许,迟暖没有说出口。她怕再次触及宋时雪的雷区,也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或许什么?”宋时雪先是注视着迟暖红扑扑的脸蛋,而后停顿在她的双眸里。语调逐渐上扬。
“没什么,就想到这些。”迟暖说这句话时,眼神有将近一秒的闪躲。
对于常人来说很短且不易被发现,但对于叱咤画坛多年的宋时雪来说很轻易就可以察觉到。
既然迟暖不想说完,那就保留她的回答。
反正宋时雪多多少少有了答案。更何况那股醋意早在见到迟暖汗如雨下时就随风飘散了。
“宋老师,我把玩偶给你拿上楼去吧?”
“行。”
迟暖身体微微倾斜,她倚靠在电梯最左侧的轿厢壁边。垂着眼细看那只被圈进自己臂弯的萨摩耶玩偶。
很逼真,可无论再怎么看始终是团棉花布料——死气沉沉。
“宋老师,我能冒昧问一下你家以前那只萨摩耶是怎么死的?”迟暖问的突然,打破了电梯里两人间针落有声的安静。
“老死的。”
两人语气都很低。一个似有疑虑,一个似有隐瞒。
迟暖松懈一口气,心中一颗石头落地,打消掉了刚才不好的猜测。
宋时雪抬脚进门,原本还在迟暖怀里的玩偶就变到她手上。
“宋老师,我就不进去了,身上太粘进去也不大好。这件衣服到时候洗干净我直接送过来。”
“嗯,回去赶快洗澡别感冒了。”
迟暖点点头,门被带上。
这一天,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撒了谎。
迟暖是因为缺少一句“或许”。
宋时雪则是因为萨摩耶真正的死因。
并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打死的。被宋茂业活生生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