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是一个圆。
有的人,向神明许愿也没机会再见一面;有的人,兜兜转转也会回到身边。
陈知羽没有回答迟暖的问题。说实话,现在的她们不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安慰的话在早些年早已经说烂了。
一切的问题时间会给出答案,如果宋时雪心里还有迟暖,也会给她一份三年以来的答卷。
两人间的交流陷入了一瞬的安静,除开餐厅里舒缓的音乐和其他人的交谈声以外剩下的只有陈知羽刀叉切向牛排投入口中大快朵颐的咀嚼音。
中途,迟暖扣放在水纹玻璃桌面上的手机显示来电,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后朝陈知羽做了个‘出去接个电话’的口型,拖开椅子就先离开了。
陈知羽颔首间她的余光瞟见宋时雪忽地站起来,而她身旁的女人拉了拉她的手腕。
这是什么桥段?现实里谈着一个心里还住着一个?属实把陈知羽看懵逼了。
啧,恶心。
陈知羽本着迟暖朋友的身份加上对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的人0容忍的原则,她一脸假笑的直接端起半杯红酒“瞬移”到宋时雪面前。
“天,这不是宋老师嘛,真是好久不见啦!”换谁都能听出陈知羽语气里不太友善的意味,她说得太过咬牙切齿,口腔里怕是火星子都得磨出来。
“嗯,好久不见。”
陈知羽对宋时雪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期间,那时候她看起来至少还有“活人感”,虽说清冷但在学生眼里却完全谈不上疏离。如今,宋时雪的嘴角带笑,眸色却暗得吓人说她是“人”还不如直接说她是一具雕塑。
除了美丽的外壳以外一无所有。
看着和三年前的迟暖一样。
或是说,更糟糕点。
“宋老师,这位是?”陈知羽眯了眯眼,一副吃瓜样。
“朋友。”宋时雪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是看穿了陈知羽的心思。
“噢,朋友?哪种朋友?女朋友吗?”陈知羽捂嘴笑笑,瞄了一眼两位的表情然后不动声色间翻了个小小白眼“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宋老师不会介意吧?来,我敬你们一杯。”
陈知羽刚把手中的红酒送入嘴边,宋时雪身旁齐肩短发的女人开口了。
“抱歉,小雪她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
天大的笑话。
“哼,宋时雪,你他妈的能不能别那么装啊?”陈知羽握住高脚杯,杯口用力朝宋时雪的方向一斜,“啪”一下,杯中的红酒全部泼洒出来打湿了迟暖的牛仔外套。
“好了知羽,我们走吧。”迟暖看一眼衣服上的红渍语气无奈。
陈知羽怒气冲冲回到座位拿上包拖着满身浓郁葡萄酒味的迟暖,在众多八卦的目光下结了账,走出餐厅。
“知羽,下次别那么冲动了。”迟暖的声音和着晚风安抚她的情绪。
“迟暖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在替你出气啊?这么久了,凭什么她一副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还他妈的开启了一段新恋情,她良心是被狗吃了吗?”陈知羽疯狂输出为迟暖打抱不平。
迟暖无话可说。她其实在那位齐肩短发女人拉住宋时雪手腕的时候就已经打完电话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她在人群中找了个不大显眼的位子靠着墙注视着一切。
看起来是毫不在意,可拉手腕的那一刻;对方亲昵地叫着小雪的那一刻;担忧地说出‘她不能喝酒’的那一刻迟暖的心就又一次剥离,又一次碎了一地。
原来从始至终忘不掉的人只有她自己。
原来三年以来靠着回忆度过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迟暖垂下头,远处的步伐越来越向她们靠近。
陈知羽在回眸中看清了来人,她放大声音故意问迟暖:“迟暖暖刚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啊?去了这么久。”
“关染。”迟暖低头眉毛皱的一高一低地看她。
这又是搞哪出?
“哦莫,就是一直追你的那个模特吧?她约你呀?”
“嗯。”
“你答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