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陈千挪着到了那家刚刚路上看到的小院前。
她记不太清方向,于是一瘸一拐的从上面往下边走边找,脚上的血泡被磨的更大,疼的她紧紧皱着眉,好在有心人天不负,她总算找到了这个院子。
立在院门前才看清院门牌匾上的字——
竹斋。
噗,好像尼姑庵似的。陈千没忍住有点想笑自己思维的发散,脑子里面不由自主的想象里面会不会推门出来一个身穿僧袍僧袜,头带僧帽的比丘尼。双手合十对着她口称阿弥陀佛施主来此清静之地有何贵干。
轻笑了两声陈千抬腿往里走。
三进的院子,清静的很,楼上影影绰绰有客人的影子,在露台上看书,她在庭院里转了一圈,竟然又没看到老板。
这地方的老板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
叫了两声也没人应,只有露台上那女孩儿听见声音探头下来:“住店?”
“嗯,住店”
“昂”那女孩手往后一指,“老板这会儿应该在后院侍弄她的菜,你去找找。”
陈千听了这话就往后找,跨过前厅的院子,后院竟然别有一番景色,粗糙中带着一点精致,那里有用篱笆围起来的一圈空地,种了什么都有,各种说不上名字又眼熟的小菜,还有花,还有竹子,样式又多又杂,但给他们分了区域,可以说的上乱中有序。
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弯腰站在那,她头发用一根木簪子半挽起来,剩余的长发垂到了腿弯,上半身穿了件白色的棉麻小袖袍,下面一件藏蓝色的道袍练功服裤子,裤脚高高的挽在膝盖下面,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这身打扮怎么那么像孙钰那帮人?陈千暗想。
隐士?修行人?道士?带发修行的尼姑?不禁让人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那女人恰在这时直起身,转头望来。看清陈千和她身后的大包,她脸上漾开一个温和的笑:“你好,住店的客人?”
陈千按下心中的疑惑,反应过来:“对,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应该是了,口音软软的,尾音微扬,跟本地人硬朗的东北腔完全不同,加上这家店的建筑风格,陈千已经有了判断,估摸着应该是个西南外地人在这里开的民宿。
“是,稍等我一下,马上好。”女人扬了扬手里刚摘的一把青菜,动作间长发滑到胸前,似乎是觉得有点碍事,她顺手将头发拢起咬在唇间,拔出那根木簪,手指灵巧地绕了几下,便将头发稳稳绾在了头顶。
这竟然能不用头绳儿?陈千惊叹。
女人这是已踏着湿泥走过来。陈千这才看清,她是光着脚的,白皙的脚背上沾着新鲜的泥点,脚踝纤细,踏在凉湿的泥地里却显得十分自然。
“走吧,我帮你拿行李。”她说着,已伸手接过了陈千沉甸甸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