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神爱急匆匆跑进洛府,正好迎面撞上洛二郎和洛三郎,他们身上的官服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忙穿上的。
“二叔,三叔!”洛神爱气喘吁吁道。
“神爱?”看到洛神爱,洛二郎眉头皱紧,一旁的洛三郎的神色则更加凝重。
洛神爱满目焦急:“二叔、三叔,刚刚章成带了一支军队闯入武安侯府,将佑宸带走了,他还说,姜叔父私造龙袍,有谋逆之心!现在姜府上下已全部压入大牢!”
洛三郎率先沉声道:“我们已听说了此事,正要去皇宫面见陛下!神爱,你好生待在府中,什么事也不要做,什么事也不要管,你明白吗?”
洛二郎看了他一眼,也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三叔!我亦是朝廷官员!”洛神爱闻言,顿时眉头紧皱,佑宸一家蒙此大难,她怎么可能安心的待在家里。
“你官高几许?陛下可需听你言半分?”洛三郎的态度却无比强硬:“神爱,听话!”
“……”洛神爱明白三叔是铁了心不让她插手此事,为了不多耽误叔父们面见陛下的要事,她深吸一口气,“是,神爱明白。”
她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未像此时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无用。
佑宸……
如此大事,自然不可能只有洛氏兄弟知晓,皇宫大殿内,无数大臣面色铁青,不约而同的求见皇帝。
负责通报的小太监们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趟,面对大臣们要杀人的目光,恨不能来个人直接把自己撵出宫去!
沐弘显久久不肯接见大臣,一部分从众流的大臣开始心里打起鼓来。
瞧陛下这意思,是铁了心要处理姜家,当初陛下一登基就先拿亲弟弟开刀,文武百官不知多少人反对,最终还不是……更何况这三月里被抄家的文武还少吗?一个没了兵权的姜家,不过稍大些的蝼蚁。
反正他们来寻陛下已经表明自己贤臣的立场,要不,先撤?
察觉到那些墙头草的动摇,不少真正为国为民的忠良痛心疾首,当初二皇子一事,沐弘显趁机清退了不少反对的官员,并按插上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下属。
这些人旁的能力未必出众,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的能力倒是十足。
短短三月,血腥遍地,如今的朝堂已不复先帝在时的盛景。
激愤之下,一名谏官对太监道:“陛下如不召见我等,今日本官就血溅于此!”
太监大惊,赶紧将此事上报。
得到的回复却是——
“即死!”
听到这个回答,谏官如坠深渊,他仰头大笑,笑声似泣:“昏君!昏君啊!先帝!臣来寻你了!”
洛三郎等大臣顿觉不妙,却快不过一心求死的谏官,当血溅在他们脸上时,他们的心境一如死去的谏官。
“众爱卿齐聚于此,寻朕何事啊?”
不一会儿,沐弘显含笑而出,他倒了眼血红的大殿,嫌弃地皱起眉来:“留着碍眼的东西在这作甚?还不快拿出去!”
大殿内如死水一般寂静,洛三郎看着谏官的尸身被拖下去,身子一阵发寒,他犹豫良久,终是压过恐惧,咬牙迈出脚步:“陛下,臣等听闻,陛下下旨,将长胜侯府数十口人全部压入大牢,择日问斩?”
沐弘显一滞,显然也没料到还有人敢质疑此事,看到洛三郎,和旁边试图拽他回来的洛二郎,他心中嗤笑,面上一派轻松。
“是啊,姜安他仗着自己曾是镇北大将军,居功自傲,竟敢私造龙袍,藐视君上,忤逆之心昭然若揭,朕也是得到了确凿的证据,才下了这道旨,诸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吗?
洛三叔恨不能掏心掏肺:“长胜侯秉性谦和,忠君爱国,三月前更是自退兵权,怎么可能会有忤逆之心?这显然是有人在陷害大将军,还请陛下明察!”
见他这般不识趣沐弘显的脸也冷了下来:“洛爱卿许是年纪大了,没听清楚刚才朕说的话,那么朕再重复一遍,朕是得到了确凿的证据,方才下的旨,爱卿你可还有话要说?”
洛三郎痛呼道:“陛下!”
他跪倒在地,高声道:“请陛下明查!”
不少大臣见状,纷纷跪下,齐声高呼:“请陛下明查!”
沐弘显眯眼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朕?”
“臣等不敢。“
沐弘显也不在意他们敢不敢,直接转身离去。
“朕心意已决,若再有为姜家求情者,一律按谋逆罪论处!有多少朕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