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吧台那边便送来了茶水,季桐抬眼朝吧台望去,谢纾还端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小臂贴着台面,脊背挺得笔直。
她又在看调酒师调酒了。
不对,她们没点酒!
那调酒师的酒是给谁调的?
她双手在牌桌上一撑,几乎要立刻站起身来,胳膊却被人用力拽住。
“你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给人当老妈子?”池镜流不满地轻斥:“拍戏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季桐讪讪:“她一杯就倒,你又不是不知道。”
池镜流却斜斜觑着她,笑得促狭:“我还以为……你是吃人家调酒师的醋了呢!”
季桐默然垂眸,将刚摸到的红中打了出去。
她在心里反驳:我就是吃醋,不可以吗?
她又抓起一张不要的牌,指节捏到发白,可仍压不住在内心肆意流窜的暴虐。
你为什么还在看她?你不知道我很在意吗?你没察觉到她对你有意思吗?
不乖。
谢纾,你不乖。
“南风。”
她将手里那揉到发热的牌打了出去。
又摸起一张,触手温凉,再一次攥紧,揉搓,发热。
“季桐,你看,这个酒好漂亮!像是在下雨一样!”
季桐心想:对,我的心正在下雨。
“季桐?”
谢纾在她身侧坐下,微凉的体温从胳膊处传来,一杯蓝色的液体被递到她眼前,细小的白色颗粒在缓缓下沉,状如雨滴。
她侧过脸去,看见了谢纾亮晶晶的眼睛。
“好看吗?”语气难掩兴奋。
季桐弯一弯嘴角,眸底浮起浅笑:“好看。”
是她一贯的温和,温和中带了点宠溺。
你看,我很好哄的,你一回到我身边,我就不生气了。
谢纾将一根透明的吸管插进杯中,一只手扶稳了吸管,献宝似的递到她唇边:“尝尝,喜欢吗?”
季桐就着吸管饮了一口:齁甜,甜中带咸。
“好喝。”她违心夸赞。
“喔。”谢纾语气蔫蔫的,将举着的酒杯慢慢收回,怏怏道:“不好喝,对吗?”
“嗯,难喝。”季桐故意皱起鼻子,语气夸张到带了点撒娇的意味:“阿纾别去了,这里的酒一点都不好喝。”
林栩:“???”
你吃醋就吃醋,干嘛说我的酒不好喝?
池镜流却突然笑了,留了面子没有戳破。
谢纾耷拉着嘴,将酒放到一边,再也没瞧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