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样的!”徐一棠欢呼一声。
“将军”在空中一个灵活的折返,稳稳落回徐一棠肩上,尾钩高高翘起,发出威慑性的“嘶嘶”声,小小的身躯竟暂时逼退了周围蠢蠢欲动的瘴虫。
“别恋战!跟着将军冲出去!”谢宁当机立断,九天剑光暴涨,强行在前方清出一小片区域。
几人且战且退,紧随那道小小的黑色身影,朝着那一丛藤蔓冲去。
“快!”
拨开最后一道垂落的、带着腥气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让四人皆是一怔。
并非想象中的林间空地,而是一条灯火通明的……长街。
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摊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烤肉的焦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妖物的腥甜气息。
来往的行人更是千奇百怪:顶着兽首人身、皮毛油亮的商贩;有拖着长长鳞尾、身姿婀娜的女妖;有悬浮在半空、只是一团朦胧光晕的精怪;更有甚者,干脆维持着原形,一头小山般的黑熊精扛着货箱隆隆走过,震得地面微颤。
这里赫然是一处隐藏在黑风古林深处的——妖市!
它们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这四个突然闯入、身上还带着打斗痕迹与生人气息的不速之客。
喧嚣声戛然而止。
各种混杂着好奇、审视、贪婪、恶意的视线如同实质,黏在四人身上。
徐一棠下意识地往慕斯寒身后缩了缩,小声道:“我们这是……跑到人家老巢来了?”
喻桐握紧了玄鬼剑,嘴角却扯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哟,挺热闹啊。”
谢宁握住剑柄,平静地迎向那些打量,低声道:“勿要轻举妄动。”
慕斯寒站在最前,白衣在妖市诡谲的灯火下依旧醒目,她面无表情,周身却散发出比这妖市更深沉的寒意,让一些修为低微的小妖不敢直视。
僵持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一个挂着无数风干草药摊位后传来:
“几位……是迷路了吧?”
那出声的老妖身形佝偻,披着件用各种羽毛缀成的斗篷,脸上皱纹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透着岁月沉淀下的精明。他慢悠悠地拨弄着摊位上一种会发出细微鸣叫的紫色草叶,目光在四人身上溜了一圈。
“无碍,误入此地的修士,也不算稀罕。”老妖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树皮,“既然来了,便是缘分。咱这妖市规矩简单,灵石、灵草、或者……等价的消息、物件,都能交易。只要不主动生事,保你们平安进来,平安出去。”
他这话说得随意,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底气。显然,这妖市背后自有其秩序。
慕斯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对这所谓的平安并不全然相信。她周身气息依旧冷冽,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与这妖市暖昧喧嚣的氛围格格不入。
然而,另外三人却被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吸引了目光。
徐一棠最先按捺不住,她眼见一个摊位摆满了各种流光溢彩、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或粉末,有的还在咕嘟冒泡,立刻就被勾了过去。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瓶如同晚霞般绚烂的液体问道。
摊主是个脸上长着细密鳞片的女子,掩唇一笑,声音带着奇异的磁性:“小妹妹好眼光,这是醉烟霞,只需一滴,便能让你做个最美的好梦,梦见你最想见的人哦~”
徐一棠眼睛瞬间亮了,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慕斯寒,见她依旧冷着脸站在那里,心头微动,竟真的开始掏自己的储物袋:“怎么卖?”
慕斯寒:“……”
另一边,喻桐则被一个卖武器的摊位吸引。那摊主是个浑身肌肉虬结、头顶生有独角的壮汉,摊子上摆着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各种骨刃、毒刺、甚至还有活着的、不断扭动的藤蔓状生物。
“小姑娘,看看这个?”独角壮汉拿起一截黑沉沉的、仿佛某种兽角的短刺,“‘蚀骨’,沾上一点,金丹期也得掉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