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人却不高兴了。
喻桐看着徐一棠紧紧抱着谢宁的手臂,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伸手,试图将徐一棠从谢宁身上“剥”下来。
“喂,徐一棠,抱够了没有?师姐伤刚好,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徐一棠被喻桐拉开,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她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上下打量了喻桐几眼,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咦?!喻桐!你……你怎么长这么高了?!还晒这么黑!”
喻桐:“……”她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额角青筋跳了跳。这徐一棠,果然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要你管!”喻桐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总比某些人原地踏步、还整天想着怎么勾引师尊强!”
“你说谁呢!”徐一棠立刻炸毛。
“谁接话就说谁!”
眼看两人又要像往常一样吵起来,谢宁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出声打断:“好了。”
她看向徐一棠,转移了话题:“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宗内可好?”
徐一棠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立刻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宗内的琐事,什么博才长老又和哪个峰的弟子因为借书的事情吵起来啦,什么蓝川师兄修为又精进啦,等等。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小白,似乎对这场久别重逢的戏码毫无兴趣。她悄无声息地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梧桐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慕斯寒在她离开时,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并未阻止。
傍晚时分,为了庆祝谢宁和喻桐平安归来,徐一棠吵着要去山下小镇的酒楼聚餐。
山下的镇子依旧热闹,烟火气十足。徐一棠熟门熟路地领着她们进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要了个临窗的雅间。
点完菜,等待的间隙,徐一棠叽叽喳喳地说着这半年宗门里发生的趣事,目光时不时瞟向窗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喻桐没什么胃口,大部分时间都支着下巴,眼神黏在谢宁身上,偶尔给谢宁夹一筷子她平时爱吃的菜,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谢宁默许了她的举动,只是在她夹过来时,会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徐一棠忽然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簪着的一根……造型极其古怪的玉簪。玉簪的雕工实在不敢恭维,形状扭曲,像是一条挣扎的虫子,又像是一团纠缠的云气,丑得别具一格。
喻桐早就注意到这根有碍观瞻的簪子,此刻忍不住吐槽:“徐一棠,你什么眼光?这丑东西哪儿淘换来的?戴着也不嫌丢人。”
徐一棠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护住簪子,瞪圆了眼睛:“你懂什么!这可是斯寒送我的!”
“师尊?”喻桐和谢宁皆是一愣。以慕斯寒那冰冷挑剔的性子,会送人礼物已是稀奇,竟还是这般……抽象的物件?
徐一棠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带着点小得意:“对啊!就又一次她消失了半个月,我以为她又不要我了……”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根丑簪子,眼神亮晶晶的,“再见到她,她就送了我这个簪子,一点是斯寒亲手雕的!”
亲手雕的?
喻桐想象了一下自家那位冰山师尊,面无表情地拿着刻刀,对着块木头雕琢这丑东西的画面,嘴角忍不住疯狂抽搐。这审美……真是独具匠心。
谢宁也有些无言,看着徐一棠那副珍而重之的模样,心中微叹。看来徐一棠对师尊,是真的用情至深,连这般别致的礼物,都能视若珍宝。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
一股熟悉的、能冻僵空气的寒意弥漫开来。
慕斯寒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扫过屋内三人,最后落在徐一棠发间那根丑簪子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师尊?”谢宁和喻桐连忙起身。
徐一棠更是惊喜地跳了起来,跑到慕斯寒身边,仰着脸笑:“斯寒!你怎么来啦?我们正在说您送我的簪子呢!”
慕斯寒顿了片刻,扣着手指淡淡道:“哦,有什么可说的……”然后目光转向喻桐,声音冰冷:“断尘山一行,可还顺利?”
喻桐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恭敬回答:“回师尊,一切顺利。师姐的伤已痊愈,百里姐姐医术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