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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08（第3页）

“我服了。”慧感叹，“我真的服了。羽，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厉害，是。。。。。。嗯，温柔捅刀子的厉害。”

羽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慧姐，你这个形容，兰听到一定会说精准。”

。。。。。。

周听完了播客。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坐在逐渐昏暗的房间里，最后，决定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周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声音有些发涩：

“我刚听完那期播客。”

兰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等着她往下说。

“原来你还有这样一段过去。”周的声音很低，“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也许我就能为你分担一些。”

兰笑了，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得像是说起别人的事：“没事啦。那段路是我自己走的，再落魄，也都过来了。”

“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但这些经历，都成了你独一无二的勋章。”周感慨不已。

“现在听上去像是勋章，可当初没少被人笑话，身边人也不理解。”兰的语气里夹着淡淡的嘲讽。

周深深叹气：“都过去了，朋友。你现在算是熬出头了。”

“不算熬出来吧。”兰说，“那段日子虽然苦，但也不是只有苦。人生嘛，总是苦里掺着一点甜。”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起。”周试图用调侃的语气，却掩不住心疼，“但你这段路，用坎坷形容都太轻了。跟你一比，我那点人生经历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觉得自己都没资格抱怨。”

兰的语气认真起来，“别这么说。痛苦是不能比较的。你的困境在你经历的时候，它带来的痛苦就是真实的。不会因为有人比你更苦，你的痛苦就消失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周大叫一声：“我要跟评论区那些人拼了！还有人在叫嚣什么消费苦难！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语速越来越快，愤愤不平道，“明明没有人在比较痛苦！也没有人说比赢之后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啊！简直无语！”

兰一声轻笑，笑声带着安抚。“别着急上火嘛，评论区什么人都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们根本不懂！”周的情绪仍然有些激动，“他们只看到标签，他们没听到你苦中作乐，没听到你说痛苦不能比较，更没听懂你最后说有些路是真的可以靠灵魂一步步走出来！”

兰淡淡地说：“很多人，要么把苦难神圣化、悲情化，变成不能触碰言说的伤口，要么就急于与苦难切割，否认它的价值，害怕被贴上卖惨的标签。这两种极端，都让人无法平静真实地谈论苦难。我想，羽跟我，我们接下来要传递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平静且真实地谈论这些塑造过我们的力量。”

“好吧，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周可算平缓了一些，转而调侃起来，“不过，下回能不能提前给你的老友打个预防针？我这小心脏，今天可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心疼到愤怒再到理解，差点没缓过来。”

兰在那头笑出了声。“好，周同志，我保证，一定。”

“哦对了。”周忽然想起什么，“羽这次，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她不是那个需要你护着的小鸟了。她现在，算是能跟你一块搞事了，还挺稳的感觉。”

提到羽，兰的声音瞬间柔软了个山路十八弯，带着藏不住的骄傲与爱意。

“她一直都很厉害，只是以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周忍不住酸了一句，“哎呦喂哟。行了，我本来就是心疼你，才想着跟你聊两句。现在看来，你都不用我心疼啥。。。。。。”

兰正色道。“谢谢你。老周。我跟她分手后，最难的那段日子，是你陪着我过来的。听我说那些疯话傻话痴话，也不嫌我烦。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呢。”

周在电话那头，鼻子忽然有点发酸。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豪爽：“咳，说这些干啥！都是姐妹，应该的！你现在好了，跟羽也重新在一块儿了，我看着就高兴。就是吧。。。。。。”

她声音低下来，带着几分窝心的叹息。

“兰，你也别什么都自己扛了。以前没赶上，现在赶上了，我虽然也帮不上你那些大忙，但听你说说话，陪你吐吐槽，还是随时在的。你那个梦想太大，太容易累。偶尔也得找地方歇歇脚不是。”

兰看着窗外是城市的夜色，而电话那头是老友笨拙却滚烫的关心。

她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我知道。你这儿，就是我一个加油站。不说油怎么样，但管够，还免费。”

周被这比喻逗笑了，“去去去！我这儿的油怎么了？顶多不是98号汽油，是92号的，朴实耐用！”

“行，92号就92号。”兰也笑了，“能跑就行。”

两人在电话里又闲扯了几句，才互道晚安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