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那边最近通知我晋职的事。”兰语气平静,“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关于宇宙命运共同体更具体的蓝图。”
“嘶。。。。。。”慧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
一般来说,有新面孔来,兰是不会这么上强度贴脸开大的。都会先一点点透露然后再观察。
她没忍住侧头瞥了一眼崔,崔似乎也惊到了。
不止是崔,其他人也被这个话题给震了一震。
“兰老师。”有人提问。“怎么样算宇宙命运共同体?”
兰目光温和地看向提问的人,“就是宇宙成为我们共同的家,家里有很多不同星球的星际家人。所有的文明都整合在一块,不分你或者我,蓝星人可以随时拜访并学习不同星系的智慧和知识,其他星系的人也可以同样来到蓝星玩耍,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不——这就是自己的家。”
随后,她又补充道,“没有星系与星系之分,我们都是宇宙公民,宇宙的孩子。你可以选择和不同星系的人组成伴侣或家人朋友,不再只以血缘或地缘为纽带去建立联结。”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在提问者和兰之间来回扫,最后几乎都聚焦在兰身上。
崔也不例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兰。
这个议题太过宏大,超出了她日常所能想象的极限——修复一条河,理解一个抑郁的自己,这些已耗尽她大部分心力。
但。宇宙命运共同体,这词本身就像一道强光,穿破了她认知的天花板,让她感到一阵阵失重的头晕目眩,却又忍不住想踮起脚仰望那裂缝之外是什么。
兰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感,仿佛她描述的并非愿景,而是一个正在被建造的事实蓝图。
没有星系之分,没有血缘地缘桎梏,自由穿梭,智慧共享——那是一个比人类大同更恢弘壮丽不知多少倍的梦想。
提问者显然也被这宏大的描述镇住了,张了张嘴,没再追问。
其他人脸上则写满了震惊、好奇,以及难以企及的茫然。
这话题对他们来说,就像听一个远古神话。
慧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之一。她太了解兰了,知道这不是空谈,而是某种工作简报。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将话题拉回一个更接地气的层面:“兰,这个蓝图听上去太美好了。但对我们这些还在为眼前这条河,为这片土地操心的人来说,是不是有点太远了?我们该怎么理解,甚至参与进去呢?”
这正是所有人,包括崔,心底的疑问。目光再次聚焦兰。
兰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一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慧,而是将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崔身上多停留了半秒。那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灵魂的底色。
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所有人耳中:“你们觉得,修复这条河,和建设宇宙命运共同体,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吗?”
没人回答。这问题太跳跃。
“可,今天的我们,所做的每一点小小的改变和努力,难道不就已经在实践着命运共同体了吗?”
“宇宙命运共同体,”她继续道,声音里有一种将宏伟拉近的平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里的概念,离我们很远。但它的内核是什么?是超越孤立,是建立基于深刻理解和共同福祉的连接与协作。”
“在座中有人是做生态环境修复的,修复,是跟一个生命系统对话,不管是一条河、一片土壤、一个物种,学着去建立共情与协作。”
“这种倾听、理解、协作、修复的能力,你认为,当有一天,我们面对来自另一颗星球的河流或土壤,面对一个完全不同星系的生命系统时,它会不会是通用的?我们今天在这里笨拙地练习共情与修复,会不会就是未来宇宙公民的通用语言?”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窗外的车流声、远处的市井声,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绝了。
崔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很轻,心脏却跳得格外清晰。
她看着兰,看着这个刚才还因她的出现而失态、此刻却如同站在宇宙讲坛上从容布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