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温和的声音穿透体育馆内残留的喧闹,方羡无揉了揉被撞到的额头。
他抬头望去,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茫然。
乔治已经蹲下身,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眼里满是担忧与关切:“红了……”他轻声问道,“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到疼?”
乔治是橄榄球校队的,平时运动量极大,骨骼硬朗。方羡无这样直接撞在他的膝盖上,按理说该很疼才对。
可眼前的他却一副呆呆的模样,白皙细腻的面颊还泛着因为运动后产生淡淡的粉晕,睁着圆圆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你说得太快了!”泰勒这时候已经飞奔到方羡无身边,轻轻搀扶住他,转头对乔治说道,“面对阿尔文,要说得慢一点,不然他的小脑袋完全转不过来。你放慢语速,他大概就能听懂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人小鬼大的认真。
体育馆内的防撞围网还歪斜着,远处橄榄球校队的训练声。
而乔治的目光一直静静地落在方羡无身上,闻言抬起头淡淡看了泰勒一眼,随后放缓语速,温和地问方羡无:“是这样吗?那我慢慢说——还好吗?现在——”
方羡无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捂着额头说道:“我很好,谢谢你。”不知为何,他有些慌乱,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微微垂着眼眸不敢看乔治。
大概是觉得刚才的场面实在难堪,他扶着泰勒的手臂慢慢站起来。
此刻他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迎着大家关切的目光。
方羡无连忙解释:“我真的没事,谢谢大家。”他脸颊红红地补充,“我会继续努力的。”一边说,一边故意用手捂着额头,避开了乔治的视线。
“没关系啦,阿尔文,你没事就好。”
“啊呀,你的额头好红,真的不疼吗?”
“要不要去校医室一趟?”
大家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心,方羡无费劲地翻译了几句,大致明白意思后,连忙摆手:“真的没事!我的皮肤就是这样,稍微磕碰一下就会红,但其实一点都不疼。”
在南京的时候,他很少出门,都是先生上门授课。
他父亲看不上学校的老师,即便他成功入学,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家念书,只在考试时去学校拿个好成绩。
所以他常年待在屋檐下,很少接触阳光,不仅身高体型都长得慢,皮肤也格外白皙娇嫩,以至于轻微磕碰就会泛红,却并不怎么疼。
“我们继续吧!继续练习!”
方羡无此刻最在意的还是翻跟头。
他喜欢尝试新奇的事物,也享受挑战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阳光透过体育馆顶部的玻璃天窗,照亮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雀跃与兴奋。
大家见他这模样,确认他真的没事后,才散开继续各自的活动。
方羡无躲在人群中,以为乔治已经离开了,可当他抬头寻找乔治的身影时,却对上了他看来的目光——乔治还站在原地,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这一瞬间,方羡无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迅速红透了耳根,连忙慌乱地移开视线,深棕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发烫的脸颊。
——怎么会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在心里懊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