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他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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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分钟结束了所有室外项目。
路期灵累得双腿打颤,跟祁年互相搀扶着离开操场时,只觉得像两个瘫痪的孤寡老人做复健。
两人跟在大部队的最末尾。
祁年吐槽:“这一周内都不愿再见到老杜。”
路期灵也很疲惫,神情平静,但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所有乐观开朗的力气:“没事,下次见面正好是下周三,足够你恢复。”
祁年:“你简直是魔鬼!”
从操场回教室,要横跨小半个教学区。两个女生精力有限,三言两语说完,都没了聊天的欲望。
路期灵眼神木然,垮着脸经过小广场,恰好遇到云繁和梁屹恒。
“你俩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云繁笑得猖狂,“体测而已,搞得好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路期灵诚恳拆台:“请问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你的脸色像杀鱼的刀一样冷。”云繁点出,随后话锋一转,“对了,明天放假,你俩有什么安排不?”
路期灵摇头:“看书写题。”
祁年也问:“你想约我们出去玩?”
“是呗。”云繁撞了撞梁屹恒的胳膊,提议道,“期灵妹妹来江北这么久,肯定没出去玩过吧?后天柏力多开业,一起去玩过山车啊。”
祁年撇了撇嘴:“去游乐园干嘛,没劲。”
被她拒绝,云繁转而期待地注视着另一人。
见状,路期灵瞄了眼梁屹恒。
男生对于他们此时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神色平淡,安静地走在一旁。黑发沾了点汗,略微凌乱,过度运动后,脸颊冷白的皮肤稍稍泛起红意。
垂落的五指松散弯曲,犹如他走路时漫不经意的身形。脊背舒展,但并不过分挺直,显得悠然自如。
校园里的风吹起他的校服衣角,周身弥漫着青春恣意的气息。
见他这副模样,路期灵又想到最后在排队登记的时候,梁屹恒任由她抢先一步报了数字。本以为这人会胡作非为,谁知他心不在焉地,压根没出声。
她琢磨了下,总觉得对方是故意捉弄。
但梁屹恒能有这种闲情逸致?
应该不能吧。
路期灵无法理解,不过也赞同祁年说的,有那些时间,她不如多看几道错题。耸了耸肩,无声婉拒了邀请。
她这会儿大腿酸得厉害,只想快点回到教室坐下,觉得多耽搁一秒,都是对自己身体的不尊重。
于是扯过祁年,跟云繁说了再见。
看着路期灵匆匆离去的背影,云繁尤为不解:“哥们还是第一次被拒绝,难道我这点薄面都没有?”
“薄面?你?”梁屹恒扫视他,调侃一笑,“脸皮都快赶上城墙了吧。”
“……”
云繁默了两秒,没忍住说:“兄弟,咱就说你的嘴这么有想法,期灵妹妹跟你住一起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梁屹恒闲闲反问:“你俩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