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在他是能过一天算一天,天幕爱怎么播就怎么播吧。
就在薄光自我宽慰时,偏偏还有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惹他。
那是刚受封于某个偏僻城池的伯爵。
在听完周围大臣的讨论后,醉意上头的他也不知道听出了什么,直接大咧咧地高声道:“不愧是我们薄帝国的金玫瑰!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哪怕在神明的床榻上,您一定也是开得最盛的那一朵!不说别的,就看这满身神纹,整个帝国谁能比你神眷更浓呢!”
薄光闻言把玩酒盏的动作略微一顿,然后缓缓撩起了眼。
今夜进殿前,他的确说过“刚从某位神明的床上下来”这样的暧昧之言。
但这话他自己说和旁人说完全是两个意思。就像被大臣狎昵地吹捧为金玫瑰,和被某位神明以神语唤作小玫瑰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后者薄光姑且可以忍耐,可前者……
想到这里,薄光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握杯的手。下一秒,早已饮尽的杯盏就这么碰撞着空空如也的酒壶,最后悬转着斜卧在了桌面上。
而早在酒杯落到桌面的刹那,殿内已然一片死寂。
唯有先前看不清形势的伯爵还在不明所以地注视着旁边陡然沉默的同僚。
随后薄光动了。
只见于矮桌投下的阴影里,他以空出的右手悄然从中拿出了一支玫瑰。
毫无疑问,那是只为他而生的金玫瑰。
再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薄光抬起鎏着金纹的苍白指尖,一片片摘下了那朵玫瑰的所有花瓣。
做到这里,已经有人从这过于熟悉的元素中隐约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于是他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扰了接下来那不知是否会上演的奇迹。
一支玫瑰,45片花瓣。
当45片花瓣悉数落于掌心,薄光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抛着花瓣,另一只手则半撑在坐垫边缘,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那位伯爵。直至看的那位伯爵逐渐酒醒、看的后者已经忍不住冒起冷汗时,他才轻飘飘地笑了起来:“承蒙您的赞美,但我稍微有点疑惑,我真的当得起天才这样的赞誉吗?”
就在伯爵想接话说“当得起”时,薄光已然先一步开口道:“——所以就让我来掷个圣杯吧,就像十九年前那样。”
“如果花瓣正面向上多,说明我是天才;如果花瓣背面向上多,说明我不过是个疯子。您觉得如何呢?”
根本无需伯爵回应。
因为话音落下的瞬间,薄光就已经抬手将花瓣抛起。
随着花瓣纷纷扬扬的坠落,一道几不可闻的骰声悄然响起。下一秒,映入众人眼底的并非花瓣向上或是向下之景,而是45片花瓣悉数立在桌面,并且神奇地重新组合成了那朵金玫瑰最初的模样。
与此同时,薄光带着笑意的声音姗姗来迟:“嗯?花瓣竟然全都立在了桌面上?这该怎么解读才好?”
“是该说我不是天才,也不是疯子……又或者——我既是天才,又是疯子?”
说这话时,薄光的眼角还带着一盏盏烈酒晕染而出的薄红。
然而此刻比这份薄红更瑰丽的,是他眼底身上的熠熠金纹。
直至此时众人才深切意识到,这满身神纹从来不仅是美丽,更是强到足以颠覆任何常理的奇迹。
他不仅是金玫瑰,他更是金玫瑰枝条上绞杀一切的倒刺荆棘。
只是天空之神的神力竟然还能做到让玫瑰伫立么?
从那些金玫瑰的花瓣上,他们好像也没看到有雷霆操纵的痕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