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爸打的,只是文良没看见她爸负伤更重。
而这位孟露小姐泪目盈盈深情凝望着文良,悲悲切切说:“我让我爸把彩礼退回去了,我告诉他这辈子不能嫁给你,就谁也不嫁。”
这么虚假的谎言,文良居然眼眶红了。
“文良除了你,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挨打了。”她又抬手捧住文良的脸,楚楚可怜的哽咽着说:“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以前我总觉得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但现在你要走了……”
她踮起脚在文良的下唇上很轻的亲了一下。
这无疑是大胆的举动,文良整个人傻住了,僵在那里看她。
“这个吻就当跟你告别了……”她落下泪,又紧紧抱住文良:“文良我舍不得你。”
这一套小连招下来,文良的心都碎了似的,用力回抱住了她,豁出去地说:“跟我走吧露露!我带你一起去燕京,我们去燕京结婚!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人!”
在不远处的陆怀英简直要笑出声,他傻乎乎的弟弟还真是一钓就咬钩,人家为三千块彩礼把他踹了,如今只是一个吻就又五迷三道了。
他看着血气方刚的文良被孟露撩拨得低下头又要去吻她,很合时宜地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受惊的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他将手里的香烟在树干上捻灭,笑着说:“文良,注意影响。”
孟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倒不是因为被人看见她跟文良搂搂抱抱,而是因为文良叫那个人:“大哥。”
他居然是那个假少爷陆怀英?
她的脸更红了,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这个人是不是她刚骂过的那个男人?
“别怕,这是我大哥陆怀英。”文良轻声和她说:“我带你去见我燕京的爸妈。”
孟露心虚的低下头,希望陆怀英别认出她,谁能想到会这么巧,没事他站在胡同里偷看什么啊!
文良拉着她走到陆怀英身边,向他介绍说:“大哥,这是孟露,我未婚妻。”
孟露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跟着文良叫了一声:“大哥。”
陆怀英的目光落在孟露脸上,才发现她有一对梨涡,头发像是自然卷,依偎在文良身旁,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似的。
他自问长相不算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点,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半个小时前她才刚刚对他口出恶言。
除非她在装。
他故意问:“孟露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啊?”了一声,一脸困惑的又看他,只是这次装的太浮夸了,像个近视眼一样茫然四顾:“没有吧,大哥是不是认错人了?”
陆怀英这次真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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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揭穿她,和他们一起回了陈家的土房院子。
文良带着孟露进屋去见陆安邦夫妇。
陆怀英在院子里没进去,他现在身份尴尬,不好插嘴陆家亲儿子的事,干脆不掺和,反正人家孟露小姐图的是陆家真少爷,跟他都没关系。
但屋门没关,只有一张厚毡帘挡风,并不隔音。
陆怀英能清楚地听到屋内的谈话,果不其然,在文良说孟露是他的未婚妻要一起带回燕京后,他母亲,也就是陆安邦的妻子安怡说:“人家姑娘不是跟你退婚又许了别家吗?”
文良立即替孟露辩解:“那是她爸逼她的,他爸赌博欠了好些钱就想用她的彩礼来填窟窿,拿刀逼着她跟我分手,现在她把彩礼钱已经退回去了,我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去了燕京我自己可以打工养她,不需要花陆家的钱。”
陆安邦夫妻才刚认回亲儿子,当下忙说:“不是钱的事,陆家多养一个人,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只是你们还小,结婚的事太早了……再说,带走人家姑娘总要经过父母同意……”
屋子里孟露带着哭腔说:“陆伯父、陆伯母我会自己打工赚钱,不会拖累文良,我和文良的婚事当初是我爸退的,他为了还赌债逼我离开文良嫁给二婚老男人,我自杀过……”
“爸,妈。”文良听不下去的说:“我和露露一起长大,我知道露露心里只有我,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文良像只蠢狗,被孟露一钓一个准。
陆怀英的脑子里浮现出孟露那张漂亮的脸,能想象到她扮可怜落泪的样子。
他听到津津有味,衣袖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了拉。
他低头看见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女孩儿,豆丁点大,仰着头才到他的大腿边,应该只有三四岁,顶着有些乱的丸子揪揪头,眨巴着大眼睛望他,闹鬼一般叫了他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