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的拍摄基地设在了一座有着浓厚工业历史痕迹的北方老城。废弃的工厂、斑驳的墙垣、纵横交错的铁轨,为这部带有灰色基调的刑侦剧提供了绝佳的天然布景。
迟宴提前一周进组,除了常规的围读剧本,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剧组请来的前特警教官那里,进行高强度的格斗、枪械和战术动作训练。他没有使用替身的打算,每一个翻滚、擒拿、持枪瞄准的动作,都要求自己做到极致标准,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狠辣与精准,让教官都暗自心惊,私下里对动作指导感叹:“这小子,不像演的,倒像是真从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
开机仪式后,拍摄正式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
迟宴饰演的江野,是一个因战友牺牲、自身背负误解而心灰意冷离开特警队的前精英,如今靠着接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私活维生,外表颓废不羁,内心却始终燃烧着不灭的正义之火。这个角色内心戏复杂,情绪跨度大,对演员是极大的考验。
第一场重头戏,就是江野在阴暗的地下停车场,与一伙贩卖人口的歹徒狭路相逢,被迫出手解救被挟持的女孩。
“《逆光而行》第三场一镜一次,A!”
打板声落,场记迅速撤离。
镜头对准了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迟宴。他穿着沾满油污的皮夹克,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手里拎着个半空的酒瓶,眼神浑浊,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那伙歹徒粗暴地拖着挣扎的女孩经过,女孩绝望的眼神与他瞬间对视。
镜头推近,给到迟宴特写。那浑浊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碎裂了,一丝被刻意遗忘的痛苦和怒火如同冰层下的暗流,骤然涌动。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握着酒瓶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那种隐忍与内心挣扎,通过细微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清晰地传递出来。
监视器后的张导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当歹徒的辱骂和女孩的哭喊达到顶点时,迟宴动了。他没有怒吼,没有华丽的起手式,只是将酒瓶随手砸在旁边的水泥柱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吸引了所有歹徒的注意力。然后,他像一头被惊醒的猎豹,骤然爆发!
动作迅猛、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关节、神经丛、太阳穴!他利用停车场废弃的车辆、柱子作为掩体和借力点,身形飘忽,在狭窄的空间里腾挪闪避,手中的破酒瓶茬子成了最危险的武器。
“砰!咔嚓!呃啊!”
拳拳到肉的闷响、骨头错位的脆响、歹徒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充满了暴力美学和真实的窒息感。
当他将最后一个歹徒的手臂反拧到背后,用膝盖死死顶住,另一只手持着尖锐的酒瓶碎片抵住对方咽喉时,镜头再次给到他特写。之前的颓废和浑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锐利,仿佛那个曾经的特警精英在这一刻灵魂归位。但在这锐利之下,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痛楚与迷茫。
“Cut!”
张导激动地喊了停,直接从监视器后面站了起来,用力鼓掌:“好!太好了!迟宴,就是这个感觉!江野活了!他真的活了!”
全场工作人员也纷纷送上敬佩的掌声。这场打戏的难度极高,迟宴不仅亲自完成,而且将角色的心理转变和动作的狠辣精准完美融合,表现堪称惊艳。
饰演被救女孩的新人演员更是红着脸,小声对迟宴说:“宴哥,刚才……刚才你那个眼神,我真的觉得我得救了,谢谢你……”
迟宴收敛了戏里的气场,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对她微微颔首:“是你演得好,带动了我的情绪。”
他这种不居功、提携后辈的态度,也让剧组众人对他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