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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6 章（第3页）

空间跳跃痕迹？秦风启动了机甲的空间跳跃？在那种环境下？还是……被什么带走了？

“虫族有能力进行精准空间跳跃？”迟晏皱眉。

“以前没有。但如果是‘节点’搞的鬼，或者它们从‘摇篮’里学到了什么……”雷克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越想越邪乎！老子派出去最好的潜行伙计，差点折在里头，就带回这点东西！”

他看着迟晏：“你怎么看？”

迟晏盯着那截残骸影像和跳跃痕迹数据。残骸出现，说明秦风确实在“漩涡区”经历了激烈战斗，机甲严重受损。空间跳跃痕迹……如果是秦风自己启动的，那或许意味着他在最后关头找到了某种逃生方法，尽管希望渺茫。如果是虫族或“节点”所为……那秦风的命运，就更加难以预料了。

“继续搜索不现实了。”迟晏冷静分析，“‘漩涡区’现在恐怕比我们上次去时更危险。我们需要从其他方向入手。”

“什么方向？”

“如果秦风真的被带走了，目的地最可能就是‘节点’所在的核心空腔，或者其附近的某个‘研究’或‘关押’地点。”迟晏眼中寒光一闪，“‘深渊瞭望’的监控，应该更加重点关注‘节点’区域的生命信号异常，或者任何疑似‘囚禁’或‘实验’的迹象。灰影的病例提醒我们，‘节点’对‘研究’我们，可能也有兴趣。”

雷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凶狠：“有道理。老子让技术部那帮书呆子，把监控重点调整一下。另外……”他看向迟晏，“你那个什么定期检查，没问题吧？斯特林那娘们神神秘秘的，灰影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迟晏避重就轻：“辐射和精神冲击后遗症，比较严重，需要深度治疗。我定期检查是为了确保状态，不影响任务。”

雷克显然不信，但也没再多问，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行，你们‘深渊瞭望’的门道多，老子不过问。但有行动，必须带上老子！秦风是老子‘游隼’的人！”

灰影的隔离治疗并非一帆风顺。头两天，药物和能量场压制似乎起效，他的异常神经活动有所平复，颤抖和幻觉减轻。但到了第三天深夜，监控警报骤然响起——他的脑电波出现剧烈、混乱的爆发，生命体征急剧波动。

迟晏被紧急呼叫到第七隔离观察室外的监控区时，道格拉斯博士和几位神经科专家正神情凝重地围在全息监控屏幕前。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狂怒的海浪，灰影的生命曲线如同风中残烛。

“发生了什么？”迟晏声音紧绷。

“压制失败了……不，是激化了。”道格拉斯博士脸色铁青，手指快速划过屏幕，调出频谱分析，“我们试图阻断和清除那些异常共振，但它们……比预想的更‘顽固’，更深地嵌入了他的基础神经架构。压制能量反而刺激了它们，引发了强烈的排异反应和精神反噬。现在他的意识正在被两种力量撕扯——他自身的，和……‘节点’残留的。”

屏幕一角，实时显示着灰影病房内的影像。他躺在布满传感器的病床上，身体剧烈抽搐，双目圆睁却毫无焦距，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混合着人类语言和怪异嘶鸣的音节。额头的传感器贴片周围，皮肤已经变成了暗紫色，并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般的皲裂纹路。

“他在说什么？”迟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辨着那些破碎的音节。

“……摇篮……回响……错误……纠正……需要……更多……样本……理解……”一个语言专家艰难地翻译着，“还有一些无法解析的音节，可能不是已知的任何语言，或者……是精神层面的直接‘意象’传递。”

“样本？理解？”斯特林中校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监控区，眼神冰冷，“‘节点’把他当成了‘样本’？还想通过他‘理解’我们？”

“恐怕是的。”道格拉斯博士声音艰涩，“残留的精神连接，在压制刺激下，似乎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双向通道。灰影的意识在被侵蚀，同时，‘节点’也可能在被动地接收灰影意识中泄露的信息碎片——关于堡垒，关于我们，关于人类……”

“必须立刻切断！不惜一切代价！”斯特林厉声道。

“已经在尝试最高强度的神经阻断和意识冷冻！”一名专家满头大汗，“但反应太剧烈！强行切断可能导致他脑死亡，或者……引发无法预测的精神能量爆发！”

就在这时，监控屏幕上，灰影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抽搐。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那双原本涣散的瞳孔，竟然聚焦了，直直地“看”向了监控摄像头的方向。

不，不是看摄像头。迟晏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双眼睛“看”穿了几层隔离墙，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得可怕的声音，通过病房内的通讯器传了出来，不再是灰影原本的音色，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质感，却又诡异地混合着灰影声带的颤抖：

“迟……晏……”

监控区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连接……不稳定……但……清晰……你……很特别……”

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耳膜。

“停止……抵抗……加入……理解……进化……才是……唯一……”

“闭嘴！”道格拉斯博士猛地切断病房的音频输出，但灰影或者说借由灰影发声的那个存在，嘴唇仍在无声地开合，那双诡异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迟晏的方向。

“它在尝试建立更深的连接！目标……是迟晏！”斯特林瞬间明白了，看向迟晏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凌厉和决断，“你不能再待在这里！立刻离开！进入最高级别精神屏蔽室！”

迟晏没有动。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灰影那双越来越非人化的眼睛，感受着意识深处，那些原本微弱的“谐波”残留，此刻正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共鸣”和“牵引”感。仿佛深渊下的那个意志，正通过灰影这个不稳定的“中继站”，向他伸出无形的手。

“博士，”迟晏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压过了周围的警报声和专家的惊呼，“如果现在，我主动尝试去‘接触’它，通过灰影这个通道，会怎么样？”

“你疯了？！”道格拉斯博士失声道，“那等于是主动跳进火坑！你的意识会被立刻污染、吞噬！灰影就是前车之鉴！”

“但它现在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迟晏快速分析，“灰影的通道不稳定，它的‘连接’尝试可能也分散了力量。如果我主动干扰，哪怕是极其短暂、克制的干扰，能不能为你们切断灰影的连接，或者……反向给它传递一些‘错误信息’，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