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生。”沈星禾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韩澈走上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星禾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听说昨天葬礼,你累着了。”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拿出听诊器等器械。
“还好。”沈星禾配合地坐好,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
韩澈仔细地为她做着检查,测量血压、心率,听诊心肺音。他的动作专业而轻柔。
“心率有点偏快,是最近没休息好吗?还是……有什么心事?”韩澈收起听诊器,状似随意地问道,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关切。
沈星禾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韩医生,我哥哥……他去世前,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韩澈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摇头道:“沈先生的体检报告我一直有跟进,除了工作劳累,并没有发现什么致命性的疾病。他的离世……很突然,我们也都很意外。”
这个答案,和官方说法一致。
沈星禾看着韩澈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但对方的目光很坦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
“是吗……”她轻声应道,不再追问。
检查结束后,韩澈一边收拾器械,一边叮嘱:“星禾小姐,你的身体状况需要静养,切忌情绪激动,尤其要避免受到强烈刺激。最近家里变故大,更要放宽心。”
他话音刚落,一个带着笑意的清冷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韩医生说得对,星禾确实需要静养。”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晚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倚在门框上。她似乎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尘嚣气息,目光先是落在沈星禾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蹙眉,然后转向韩澈。
“这位就是一直照顾星禾的韩医生吧?”林晚走上前,姿态自然地将手搭在沈星禾所坐椅子的靠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韩澈站起身,礼貌地回应:“是的,夫人。我叫韩澈。”
林晚打量着他,目光在他温和的脸上和金丝眼镜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看不出情绪的弧度:“韩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医术一定很精湛。”
“夫人过奖,分内之事。”
“星禾的身体,以后还要多麻烦韩医生费心了。”林晚说着,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关于她的治疗方案和用药,从今天起,需要先经过我的同意。”
韩澈愣了一下:“夫人,这……一直都是按照既定方案……”
“既定方案是沈默在的时候定的。”林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我才是她的监护人。她的所有事情,都由我做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强势。
沈星禾猛地抬起头,看向林晚:“嫂子!”
林晚低头看她,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亲昵,眼神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听话,我是为你好。”
她再次看向韩澈,虽然笑着,眼神却没什么温度:“韩医生,有问题吗?”
韩澈接触到她的目光,心头莫名一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低下头:“没……没有问题,夫人。”
“很好。”林晚满意地点头,“德叔,送送韩医生。”
德叔连忙应声,引着韩澈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和沈星禾。
沈星禾看着林晚,胸口微微起伏,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我看病吃药,你都要插手?”
林晚俯下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沈星禾圈在其中,那张美艳逼人的脸凑近她,气息几乎可闻。
“我说了,是照顾。”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星禾有些慌乱的眼睛,“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沈星禾被她困在方寸之间,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清冽的香气,混合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她想推开她,身体却有些发软。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语言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晚看着她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光芒。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沈星禾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别怕,”她的声音低沉如同耳语,“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很好。”
那语调,不像承诺,更像是一种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