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需要去找旧糖,也就是旧牙齿。”严熵揉着岑几渊的脸摩挲。
“找到旧糖、找到这个蛀洞里的放映机,其他的交给我们,我们会想办法让这个蛀洞坍塌。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岑几渊,我会带你们活着出去。”他后半句是说给江岭他们的。
“严熵!”岑几渊拽着那个影子急道。
“出了蛀洞,你们那边会遇到什么?”
屋中再次陷入寂静,他咬着牙:“蛀洞藏,躲地只是钻头怪物吗……”
“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遇到,不是吗?”那个人影安抚性地拍了拍岑几渊的手。
“岑几渊,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相信我。”
这世界的夜好像走得格外快,月落得悄然,地平线被晨光撕裂开一道缝隙,那光投进窗缝,将靠在床边的那个人影一同抹去。
“简子羽…简子羽!?”岑几渊慌乱起身看着空荡荡地飘窗,被一股力道按住。
“渊渊,符车他做了个很好的梦。”
他听到严熵这句话愣在原地,光走得无声无息,看着又一道人影消散他心口发紧。
“为什么天亮你们就会消失?严熵!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按在肩上的力道没地突然,他怔愣着垂下头看着照在自己身上的晨光,明明这光该是暖的,却刺骨地凉。
眼眶干涩,他颤抖着抬手抚上自己的肩,摸索着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嘴角麻木地张了张,却说不出话。
蛀洞被光照亮,昼夜更替,蛀虫惧光、怕光,无法再盘踞在蛀洞中。
他扶着额头低喃:“我们……都是还没有完全变成旧糖的糖……”
窗棂的暗影被稀释,被步步逼退到墙角逐渐淡去、模糊,这句话将这个清晨推入逼仄地角落,再亮也合不上昨夜的墨色。
姜弘济醒了。
屋中的沉默让他茫然,他抬手胡乱地抹了把脸,这觉睡得腰酸背痛的,他目光撇到床上的人一愣。
“岑几渊?为什么你在床上我在地上?”
……
江岭和贺飞尘对视,暗道不好。
我艹…把他给忘了。
“咚咚咚。”
门板被敲响,女人温柔的声音昨晚不同。
“吃早饭吧,孩子。”
她这次没开门,又挪着脚步一间一间轻声唤着。
“吃早饭吧,孩子。”
江岭用最简单地话描述了一下昨晚的事和几人现在的情况,顺带还说了一下现在几人必须要去找放映机和旧糖,看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岑几渊,姜弘济叹了口气。
“接着。”
床上的人愣着接住他丢过去的药,咬了咬唇。
“干活吧,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放映机可不好找,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是还没有完全变成旧糖的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姜弘济起身拉开浴室的门忽地一顿。
“别多想,你的契约人说让我们照顾你,如果不给你药我怕他不带我们出去。”
捏在药瓶上的手紧了紧,岑几渊阖上眼睛点了点头。
“嗯。”
摆在桌上的早餐很有家的味道,几碟腌菜,煎到两面金黄的鸡蛋饼上面挤着番茄酱,那盘小笼包旁贴心地放了一碗醋,‘妈妈’站在桌边倒着豆浆。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今天的桌上少了三个人,将最后一杯豆浆摆在桌上后又开始笑着看几人吃饭。
岑几渊闷闷地嚼着嘴里的蛋饼,女人的厨艺很好,这个蛋饼的外皮焦脆,内里松软口感很好,蛋液夹着番茄酱入口即化,但是他当真是没什么胃口。
身旁的符车安然无恙,只是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雨衣,他看起来很讨厌别人看到自己穿着病号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