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亲总是长辈。”顾季桐想起另一个人,“要不我让老谢去问王不逾,梁均和听他的。”
宝珠见过他几次,她怀疑,“他是能讨论这些的吗?我看他不喜欢讲话。”
“没事,老谢很有手段的,植物人嘴里都能套出话来,更何况他了。”
宝珠忍不住笑,“你就这样讲小姑父。”
聊了一阵子,她才起身,“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顾季桐担心地问:“教授都是说中文,你上课感到吃力吗?”
宝珠点头,“我时常因为同学的反应太快而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whatever,起码你会说长难句了,恭喜你。”顾季桐说。
“再见。”宝珠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走出竹林,眼前的景致登时又变得清亮了。
按照梁均和发来的位置共享,宝珠朝抓着手机,往湖边那株老柳树旁走。
明明四下无人,她脚步仍放得很轻,连太湖石上打盹的麻雀都没察觉,宝珠感觉自己像妈妈读过的诗里写的,那些私出闺门,去幽会情郎的小姐。
“梁均和。”宝珠小声喊他,猫叫一样轻。
明明定位就显示在这里,两个光标都快重合了,他人呢?
她又往湖面看,忽然眼前一黑。
一双实实在在的手,带着微热的、干燥的体温,从后面覆上来,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宝珠一颤,身体被定格在了砖地上。
随即,低低的笑语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来,“吓到你了?”
宝珠打掉他的手,“这么晚了,你还瞎来。”
“胡来。”梁均和说,“什么瞎来。”
宝珠哼了声,“还挑我的语病?”
梁均和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伸手去扶她的肩,“好好好,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就嘴巴讲啊。”宝珠还没消气,“那我的原谅也太好得了。”
梁均和低笑,像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塞进她手心,“喏,赔罪的。看看喜不喜欢?”
宝珠指尖抚着缎面,她借着光打开,拿出一枚小胸针来。
铂金细梗,纤柔地扭拗成铃兰茎叶,几朵花苞垂下来,蕊心由钻石镶成。
“哪儿来的?”她明知故问,指尖轻轻摩挲,“它不是在伦敦的中古店里吗?”
“你和Sophia对着它哇来哇去的时候,我听见了,央求朋友买回来的。”梁均和看着她垂下的眼睫,“喜欢吗?”
宝珠心里那点小小的气恼,早被这枚胸针熨得服帖了。
她抬眸,眼底映着湖水,亮晶晶的。
“……还不错。”
“只是不错?”梁均和故意逗她。
“好吧,很喜欢。”宝珠攥在手心,“不过,无缘无故的,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拿走。”
“怎么无缘无故了?”梁均和说,“我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你这样。。。。。。”宝珠语塞了一下,“好像是故意要送我,更不能要了。”
“行,你不要就扔湖里去。”梁均和从她手里夺过来,扬起手,作势要丢。
宝珠去拦他,“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冲动?我不要就丢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