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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他寻找着合适的词语，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型。

“就像是在没有完善医疗条件的情况下，硬生生接回去的。”布鲁斯替他说完了后半句，声音低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难怪他坐下和起身的动作那么僵硬，”奥瑞恩喃喃道，“难怪他的战甲背后设计的这么特别……他一直在带着这样的旧伤战斗？”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只是更小心地调整了托着蝙蝠侠的姿势，让对方保持在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此刻他手中的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骑士，而是一件布满裂痕、随时可能彻底破碎的珍贵瓷器。

“他来我们这里之前……”奥瑞恩看着蝙蝠侠身上新旧交织的伤痕，，一个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一个黑暗的、混乱的世界，一个身受重伤的蝙蝠侠，独自在某个简陋的地下室里，咬着牙处理自己的伤口，继续投入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

什么样的世界会让蝙蝠侠战斗至此？那个世界其他的超级英雄呢？正义联盟呢？

“他来的那个世界，”奥瑞恩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布鲁斯，又像是在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答案或许只有蝙蝠侠才知晓。

一股强烈的懊恼和羞愧感在奥瑞恩心中翻涌。他看着沙发上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黑暗骑士，第一次对自己轻易使用召唤系统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我到底做了什么？

奥瑞恩想，我把一个已经在自己的世界里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战士，强行拖到了另一个烂摊子里，还让他开着一辆破救护车去玩命……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蝙蝠侠今晚因为伤势过重而出事……这个念头让奥瑞恩喉咙一阵发紧。

奥瑞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从医疗箱里翻找出需要的药品，动作尽量专业地完成了注射——感谢阿卡姆充足的药品储备。

做完这一切，奥瑞恩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奥瑞恩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难过，“我得去GCPD把那些普通犯人接回来。蝙蝠侠就拜托你了，看好他，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布鲁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没有从蝙蝠侠身上移开：“我会的。你一个人去GCPD可以吗？”

“放心，我现在好歹是阿卡姆的院长，官方身份。”奥瑞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尽管这个身份此刻只让他感觉压力更大，“而且GCPD那边应该只是走流程。你这边……才是重中之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他醒了，告诉他……不，算了，先什么都别问。让他休息。”

奥瑞恩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被绷带缠绕的沉默身影，心情复杂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清晨灰白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透进来。奥瑞恩快步走着，脑子里却无法停止思考。

他原本以为召唤英雄是来解决麻烦的，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把一个更大的麻烦——一个身心俱疲、可能背负着整个哥谭希望的英雄——拉进了自己的麻烦里。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先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好，然后……然后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这位被自己召唤来的、伤痕累累的守护者。

奥瑞恩的混乱思绪直到GCPD总部大楼时才被打断，他记忆里那座老旧、墙皮剥落的灰色建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极具现代感、甚至称得上气派的宏伟建筑。

大楼整体由深灰色的强化玻璃构成，线条锋利，在哥谭阴沉的天空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

楼体高耸，比他原本世界的警局总部至少扩建了一倍有余，入口处是厚重的防爆玻璃旋转门，两侧矗立着身着最新式黑色战术装备、配备着明显超出常规警用级别的武装警卫。

大楼侧面，一个巨大的、被灯光照亮的GCPD徽章醒目地悬挂着，徽章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由哥谭企业联合基金会倾力支持”。

几辆漆面锃亮、型号统一、明显经过重度改装的装甲警车整齐地停靠在路边，车身上印着同样显眼的赞助商Logo——科波特工业、法尔科内集团……一个个在奥瑞恩原世界也如雷贯耳、但绝不至于如此公然与执法机构捆绑的名字。

怪不得这里的GCPD能联合军队把阿卡姆的超级罪犯抓住，看来没有蝙蝠侠的宇宙，又另一股势力扮演了蝙蝠侠的角色——当然，他们的目的肯定没有蝙蝠侠那么单纯。

奥瑞恩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勉强算得上体面的西装，迈步走到GCPD门前，推开了这扇冷光闪闪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