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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1页）

第二天一早，当奥瑞恩顶着一头乱毛、打着哈欠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布鲁斯已经等在那儿了。

晨光从脏兮兮的玻璃窗斜照进来，给布鲁斯挺拔的轮廓镶了层浅金色的边。他换下了之前那身昂贵却不再合时宜的定制西装，穿了一套样式普通的深色便装——这么一看，还真挺像个初出茅庐的警局菜鸟。

当然，得忽略那张脸。那张脸对警察这行来说，实在有点过于好看了。

奥瑞恩忍不住想，要是布鲁斯真去街上开罚单，哥谭的交通违规率恐怕会直线上升。谁会不想把车停在他面前，就为了听他多说一句“请出示驾照”呢？

“早。”布鲁斯转过头来。晨光落进他眼睛里，清亮得像刚擦过的蓝宝石。“我查过了，去警局不远，我走路过去就好。”

奥瑞恩这才一拍脑门：“对对，怪我，昨天忙忘了。院里那辆破车还在修，咱们现在确实没车可用。”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居然要你走路过去，唉，咱们现在真的是太穷了。”

“我在仓库里找到一部手机。”布鲁斯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部老式手机，他顿了顿，然后才开口说，“你不是还得去巡一圈院子，顺便给马龙先生准备早餐？”

他说“马龙先生”的时候，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可奥瑞恩莫名从中听出一丝极其微妙的……酸？

像是一滴柠檬汁落进白开水里，就那么一点儿，几乎尝不出来，可舌尖偏偏能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带着细小毛刺的触感。

这感觉虚晃了一下，像从猫咖回来后被家猫尾巴抽了一下脚踝。等你吃痛低头去看时，它早就揣着爪子坐好，一脸无辜地望着你了。

奥瑞恩把这归结于自己还没睡醒。毕竟布鲁斯·韦恩——现在是布鲁斯·莱特了——怎么会因为没有被额外关注产生什么幼稚的吃味情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行吧行吧——莱特警员——翅膀硬了啊。”奥瑞恩摆摆手，假装抱怨，嘴角却诚实地扬了起来，“记得态度好点儿，戈登警长看着严肃，人其实不错。”

布鲁斯微微挑眉：“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前社畜的直觉罢了。”奥瑞恩耸耸肩，随即正了正神色，“说真的，小心点。我觉得这个世界的警局……不太简单。”

“明白。”布鲁斯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钥匙。随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干脆利落，没有回头。

奥瑞恩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才缓缓舒了口气。办公室里忽然静得有点过分，只剩灰尘在光束里慢悠悠打着转。

他抓了抓自己那头乱毛，把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空落感归结为室友突然出门的不适应。对，就是这样，他才不是因为布鲁斯的离开而感到不安！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火速给火柴马龙送完早餐，然后溜回院长办公室打算好好研究下阿卡姆的财政盈亏。

但还没等他喘匀气，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不是平常那种谨慎的叩击，而是带着点急促的“咚咚”声。

“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小群。打头的是一个医生，后面跟着两个护士、一个保安，还有个园丁模样的老爷子。

奥瑞恩看着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

“院长，”为首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但我必须向您递交辞呈。”他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哥谭综合医院向我提供了职位，明天就要上岗。”

旁边的护士紧接着开口，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母亲病了，需要人照顾。我也……得走了。”她也放下一封信。

保安也挠了挠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GCPD外包安保公司在招人，待遇……好不少。院长，对不住了。”

园丁最干脆，把一把旧钥匙放在桌上：“工具房的钥匙。草是锄不完的，我也老了。”

奥瑞恩有点头秃，他扫过眼前几张脸——有歉疚，有无奈，也有如释重负。“……都要走？”他声音有点飘。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奥瑞恩叹了口气，花了十分钟，手忙脚乱地结算工资、签离职单。当最后一个人拿着薄薄的信封离开，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时，他才毫无形象的又抓乱了自己的一头棕毛，愁眉苦脸的思考人生。

【叮！温馨提示：当前阿卡姆在岗员工人数：20人。其中医护人员：6人。安保：10人。后勤：4人。】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看吧我早说了”的欠揍语气。

奥瑞恩抹了把脸，打开系统面板调出院区实时状态图。

地图上，代表人员活动的小光点稀疏得可怜。主楼三四层几乎全黑，只有一两个点在缓慢移动。厨房区域只剩两个点。后勤仓库空无一人。

而代表“待办事项”的红色标记密密麻麻：设备故障、药品短缺、区域监控离线……

奥瑞恩盯着那些红光，脑子转的飞快。人跑了可以锁区域，设备坏了可以凑合用，但这一切问题的核心，其实就一个字——

钱。

没钱就留不住人，没钱就修不了设备，没钱连最基础的药品补给都保证不了。阿卡姆现在就像个四处漏气的破气球，他拼命捂着这边，那边又“噗”地一声漏了。

他正对着赤字账单发愁，门被推开了。火柴马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没吃完的三明治，显然是担心地赶了过来。

蝙蝠侠做爸爸，暖暖的好安心。

“怎么了？”火柴马龙走到奥瑞恩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