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几个朋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也并不打算告诉我他准备去见谁。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李秦铭收拾得整整齐齐下楼的时候,我才看见那个开着一辆Panamera的女孩坐在驾驶位上等待他。那个姑娘漂亮得让我自惭形秽,她坐在那里,衣服和头发都精致得不像话,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甚至李秦铭上车和她打声招呼,她也只是浅浅地笑一笑。我坐在自己的车里,第一次觉得,我连嫉妒她的资格也没有。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生硬地摆在你面前,无论你平日里如何标榜自己倔强又坚强,可在这个姑娘出现的那一瞬间,你才终于肯承认,一切岁月静好的模样都只是你的臆想。她看起来是那么地触不可及,让我居然提不起一丝勇气来质问李秦铭,她究竟是谁。我想,我是被这个世界上永恒的分界线打败了。有的时候,你必须承认,有些东西你即使努力一辈子也争取不来。
第44章4。6要有多少钱才可以拥有你
坐上那个姑娘的车后,李秦铭便消失了整整一天,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条信息。我不知道他去参加一场什么样的聚会,也不知道他打算几点回家,就这样一直等着,等到了晚上,李秦铭也没有回来。
白天的时间总是好过一点,可一到了夜里,所有的猜疑、想念和绝望都会被黑夜放大无数倍,我害怕那个在黑夜里孤独的我。“出来喝酒吧。”我叫着许娓鸢。
在喝酒这一件事上,我和许娓鸢总是一拍即合,因为我并不喜欢喝酒,而许娓鸢却嗜酒如命。所以当我主动提出“去喝酒吧”这样的请求时,许娓鸢就一定不会拒绝我。我们面对面地瘫坐在小酒吧的沙发椅里,望着昏黄的吊灯在头顶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日子可真难过啊……”我仰起头叹了声气。
“那是因为你总是能找到让你难过的人……你什么时候不再像这样玩世不恭了,什么时候日子就会好过一点儿了。”许娓鸢说完,还伸了伸腿踢了我一脚,以表示自己的鄙夷。
“可是从前,我一本正经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人喜欢我啊——男生都说,自己喜欢清纯的女孩子,可他们其实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才是真正的清纯,他们总是轻易地就被欺骗了。”我将手机扣在桌子上,这样我就看不见,其实在很长时间里,我的屏幕都没有亮起过。
许娓鸢笑着附和我,“男生总以为自己最后娶回家的,一定是一朵白月光,可他们又总是拒绝不了另一朵红玫瑰。”
“他们一边希望你忠诚于他,一边又希望你不要黏着他。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只有不忠诚的女人,才不会黏着他。”
“那句话听说过没?当你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小姐姐的时候,你就是这个小姐姐的备胎。当你的手机里有一百个小姐姐的时候,这一百个小姐姐都是你的备胎——这年头,两个人只要眼神一对上,轻而易举就滚到了床上,谁也不会再认真谈恋爱了。”
“人类好像退化了一样,什么都变得更高级了,却丧失了最基本的爱一个人的能力。”
“到底还是因为选择更多了。从前,你必须要和一个人结婚,结了婚又不能离婚,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认认真真地爱一个人。而现在,结不结婚,离不离婚都变得更自由了,即使你谁也不爱,也能快活地过上一辈子。当必需品不再变得必需时,它就成了奢侈品。”
“其实结婚也没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是你自己一个人。通常,当你渴望婚姻能改变你的人生时,你的婚姻就已经走向衰败了。”
“只有那些能经营好单身生活的人,才能真正经营好婚姻,可那些人实际上又并不需要婚姻。就好像当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总是不会喜欢你。当你不那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又反过来喜欢你了。世上的事,想要刚刚好,总是得需要一点缘分,我们可能就是差了一点儿好运气吧。”
“唉……人生总是充满矛盾啊。”
我和许娓鸢大笑着碰了碰杯子,蛋蛋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你在干嘛呢?”他问我。
我拍了一张酒吧的图片发给他,告诉他我正在和朋友喝酒。我又问他,“你在干嘛呢?”
“我也在和朋友喝酒,可是我的朋友喝多了,我得把他扶到宾馆去,再给他开一个房间。”
我说“好,你快去吧。”便没有再回复他。过了一会儿,蛋蛋又发来一条消息,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在干嘛呢?”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酒喝得太多已经失忆了,还是因为太过想念我,所以频繁地向我提出一些很无聊的问题,于是我想了想,便回复了三个字。“在想你。”我说。
他立刻就发了第二条消息过来。“有一千块钱吗?宝贝。我现在就在宾馆里,需要开房,还需要吃饭,可是我的手上已经没有钱了。你能不能先借给我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