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年犹豫了。
他相信陆川深,但他不相信距离。
“我……”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陆川深叹了口气。他松开温州年的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和图表。
“这是什么?”温州年问。
“北京到我们这里的航班时刻表。”陆川深指着其中一页,“周五晚上最后一班是八点,两个半小时到。周日晚上的返程是九点。”
他又翻了一页:“高铁更频繁,一天十几趟,五个小时。”
再翻:“如果我们都在北京,这是地铁线路图。从协和到北电,换乘一次,四十二分钟。”
他抬起头,看着温州年:“我可以每周回来,或者你每周过去。暑假寒假我们都能在一起。如果我想你了,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开视频。”
温州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表格和线路图,眼睛慢慢红了。
陆川深早就想到了。
早就想到了他们会异地,早就想到了距离的问题,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他声音哽咽。
“一个月前。”陆川深说,“从我知道你可能去不了协和开始。”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压力大。”陆川深合上笔记本,“但现在看来,不告诉你,你压力更大。”
温州年哭了。
眼泪掉下来,落在课桌上,洇湿了试卷上的分数。
陆川深伸手,擦掉他的眼泪。
“别哭。”他说。
“我……我就是……”温州年抽抽鼻子,“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考不了你那么高的分数,去不了你想去的学校……”
“不重要。”陆川深说,“重要的是你想去哪里,想学什么。”
“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们会在北京在一起。”陆川深重复,“或者,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北京,我可以报本地的医学院。”
温州年瞪大眼睛:“不行!协和是你的梦想!”
“你也是我的梦想。”陆川深说。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温州年哭得更厉害了。
“不行……”他摇头,“你不能为了我放弃协和……”
“我可以。”
“不可以!”温州年抓住他的手,“陆川深,你不能这样。你要去协和,你要当最好的医生。我……我会努力,我会去北京,我会跟你在一起。”
陆川深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你想好了?”
“想好了。”温州年用力点头,“我去北电,学摄影。你在协和,学医。我们在北京,一起。”
“会很辛苦。”
“我不怕。”温州年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