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一些,上次是因为自己发烧生病他才没走,现在呢,他在矫情什么。
哭了也哭了,解酒药也吃了,亲也……
总之,他已经没什么能留住江逾白的筹码了,就像天亮了梦自然就会醒,再怎么逼迫自己睡下去,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算了,我胡说的……”贺欲燃后半句噎在嗓子眼,没有编下去的勇气。他甚至有点想直接装晕,这样就可以说自己是犯病了。
攥住江逾白的指尖慢慢泄力,放开的最后一秒,他忽然感觉肩膀一痛,来不及挣扎,墙壁的冰冷就先一步从背后覆盖上来。
紧接着是后脑手掌的温度,最后,是越来越近的呼吸。
或许是酒真的醒了,也或许是贺欲燃想快速抽离这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偏过脸,被打断的吐息抑制在他耳廓。
“你……”贺欲燃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江逾白按着他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气。
贺欲燃低下头,有些没底气:“松手吧。”
黑夜中,两个人僵持住了。
戳到痛处了吗,还是清醒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贺欲燃不知道他是属于哪种,但他能肯定的是自己说中了。
与其在梦境最刻骨铭心的那一刻醒过来,感受那份窒息的落差感,不如先手一步打碎,至少不会太狼狈。
江逾白终于动了,那双手像怕他逃脱似的,又紧了几分:“我从来,都没承认过我喜欢裴意。”
这句话就像平静许久的湖面忽然投进一块巨石,以往亘古不变的水流被打乱,炸出的水花四散飞扬。
贺欲燃缓了会儿,说:“还用承认吗?”
“不需要吗?”江逾白追问。
贺欲燃慢慢的摇头,声音微哑:“喜欢一个人不用非要口头承认的。我能看出来,你在吃他的醋。”
他又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说:“每一次,只要我们两个站在一块的时候。”
“真的吗?”江逾白忽然哼笑出来,带着些许不爽和尾音里收不住的暧昧:“那你还亲我啊?”
“……”贺欲燃哽住喉咙,不知道怎么接了。
好像,确实是他先开始的。
“对不起……”
刚才的亲吻的感觉在心口一遍遍磨着他,让他觉得好像现在投进江水里也还是不能解热。
“好吧。”江逾白伸手,在他下巴轻轻扫了一下,又勾过他的唇角。
他没动,却说:“那不亲了。”
是承认了吧。贺欲燃的第一个念头。
江逾白不像是会郑重其事跟他说,我喜欢谁的那种人,所以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承认。
同时也承认刚才的吻,刚才的温柔,不过是情欲上头激发出的余温。
胸口止不住的发闷,贺欲燃轻哼一声,是浓浓的自嘲。
他想推开江逾白起来,但手刚使上力气,面前的人似乎早就预判到,在下一秒压的更紧了。
他能感觉江逾白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指尖一下一下磨着他脊椎骨。
“亲了,你躲。”江逾白用嘴唇蹭着他的耳垂,嗓音被火烧过似的,含糊不清,压制又痴迷:“不亲,你还不高兴。”
贺欲燃感觉耳边的声音已经烧进他的肺腑,能做的只有抵着他的胸膛往后躲,但结果是跟刚才一样的。
江逾白不会让他躲开的。
贺欲燃感受到对方的舌尖将他的唇缝扫遍,微张开嘴等着他继续,但江逾白却停住了。
他睁开眼,晕染开的情迷中,又融进些茫然:“嗯?”
江逾白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角处又舔了几下:“这里,以前打过唇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