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欲燃忽然开口,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阴冷。
黄毛回头,扬着下巴不服:“医药费昨天就已经给你汇过去了还想怎样?是你自己不要赔偿的,事后要账我们可一分不会给。”
贺欲燃脸色亦如昨天一般平静:“我不要钱。”
他说完,拉开车门,从里面扯出一个黑色袋子,“砰!”的重重一声,给几个刺头吓得直往后退。
拉链被他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几个刺头瞬间睁大眼睛。
是钱,成捆罗列,数不清有多少,只知道装满了沉甸甸的一袋子。
黄毛身后的一个小弟忍不住惊呼:“卧槽这他妈是……”
另一个也眼巴眼望的看:“这是真钱吗?我靠,这得有多少啊,我看这一小捆就得这个数吧?”
他比了个“五”伸到黄毛跟前,好在黄毛还算见过世面,拍开小弟的手示意他滚边上去。
然后压抑不住激动的问贺欲燃:“什,什么意思?”
贺欲燃直白道:“我昨天说过了,你们破绽太多,之所以让你们蹲局子,是我就想看看最后有没有人保释你们。”
他笑了笑:“果然还真是。”
几个刺头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心虚。
“嗤,还挺聪明的。”黄毛也懒得装了,事情办完,钱也到手,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呢,那又怎样呢,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贺欲燃闻言挑眉:“是吗?”
他踢了踢脚边的黑色袋子,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在雨幕中折射出贪婪的光。
“既然拿钱办事,公平公正来讲,谁拿钱不都是一样的么?”
贺欲燃说:“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完,这些,都是你们的。”
此话一出,这帮人都开始躁动,黄毛也有些为难似的,盯着黑色袋子舍不得移开眼睛。
贺欲燃还嫌火候不够:“为了以表诚意。”
他弯腰,随手从黑袋子里抓起几捆,如同扔晦气垃圾,朝他们掷过去。
登时间,七八个人像恶狗扑食,争抢到一块儿。
“哥!这是真钱!这他妈可比那些人给的多多了!”
“是啊哥,这他妈一兜子都赶上我去电子厂挣一辈子了!”
贺欲燃也有耐心跟他们耗,慵懒的往车身一靠,摊手道:“你们可以商量一会儿,但我时间很紧,几位要是不乐意,我另辟蹊径。”
黄毛当机立断:“成交!成交……但是,总不能在警察局门口搞这些吧?”
贺欲燃笑笑,比了个请的手势:“拐个弯就是八中后门的城中村。”
他们走的这条路更加僻静,荒凉,甚至是连八中那些小混混都懒得过来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贺欲燃拎着黑色布兜一直往前走,忽然,感觉到肩膀一阵挤压,天旋地转,手中的布兜被瞬间抢走,回过神时,他已经被抵在墙上。
轰然,周围响起刺耳的嘲笑声,布兜被拉开链子,红色钞票被抖落一地。
“我靠这不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快快快先给我两捆!”
“你他妈还真信我们会信守承诺啊?还自己选了个偏僻的地方!”黄毛压着他的背,恶狠狠的说:“傻逼才会问什么都说,两份钱,老子都要。”
贺欲燃的脸被狠狠抵在墙面,呼吸困难,却仍然笑出声:“是吗?”
“啊啊啊——”
黄毛还没张嘴,耳边就已然响起阵阵的哀嚎声。
他还来不及反应,只见贺欲燃眼底一暗,被禁锢的手臂巧妙逃脱,不费吹灰之力,反而钳住他的手腕猛地下掰,骨骼碎裂的疼痛逼出黄毛一声嚎叫。
转而间,上下调换,黄毛痛苦的喘气,被贺欲燃狠狠的碾在墙面摩擦,又被一脚踹到地上。
贺欲燃又蹲下来,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黄毛模糊的视线中,自己的所有小弟都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群人按到在地,他们各穿便衣,却不是警察,甚至比警察身手还敏捷,有的人已经被穿着黑衣的带领者押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