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吻的好凶,牙齿,舌头,都在他口里不断的汲取,掠夺。那不像是吻,更像是溺亡者在海底交换最后一口氧气。
贺欲燃感觉自己的嘴要没知觉了,窒息感让他大脑缺氧,不断的向后躲去。
足足三分钟过去,江逾白才微微分开,粗喘了两声,拂干净他眼角的泪:“难受?还是,喘不上气。”
贺欲燃做不出选择,他轻轻抽泣了一声:“都有……”
“那缓一会儿。”江逾白擦擦他的嘴角,不舍得在他唇角亲了亲,又绕到到他额头。
贺欲燃忽然有些抵抗,挣扎着想站起来,声音也颤了许多:“我们,我们这样算什么……”
江逾白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扑腾了两下,手指在他腕骨划出红痕,却还是没松手:“你想算什么?”
贺欲燃压下酸胀的情绪,抑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我想什么就能是什么吗?”
江逾白没有立刻回答,那双黑润润的眸子看了他许久,说:“可能不行。”
他追上贺欲燃的目光:“但你可以说来听听,我会找其他方法。”
“我……”贺欲燃揪着江逾白的衣领,却根本使不上力气:“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就不会喜欢别人吗……”
贺欲燃后脑勺在玻璃上磕出轻响,缺氧的眩晕中,恍惚看见四年前急诊室苍白的顶灯,回想起无数个午夜惊醒时枕头上的泪痕。
“为什么要追到淮城……为什么?我都……”
我都已经做好你不会再原谅我的准备。
在许多梦见你冰冷的背对我时,除了哭泣,更希望你会过的好。
他多想问那一年的复读你是怎么挨过去的,想问那些伤口遇到雨天还会不会痛,还想问那年你坐在车后座哭着给已经注销掉的微信发消息,是第几次。
但最终他简短成一句:“你就……不恨我吗?”
眼泪完全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江逾白的表情,只知道他俯身埋进自己的颈肩,片刻后,那里也湿润一片。
贺欲燃听见他回答自己。
“我想你。”
腰间那双手抱的好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血肉。
四年内一直啃食着他的问题,江逾白也一遍一遍回答着他。
“我很想你……”
胡乱的吻中,他不知咽下的是谁的眼泪,千疮百孔的心脏被眼泪填满,酸软一片。
窗外的雪花不停敲打着玻璃,江逾白的亲吻像暴风雪席卷荒原,用舌尖舔舐那些烂在岁月里的伤口。
“贺经理?江逾白?”
两堵墙外就是通亮的饭店长廊,koi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灌进贺欲燃耳朵那一刹,他几乎是瞬间从江逾白怀里弹起来。
“人呢?刚才不是往这边吗?”
贺欲燃被亲的头昏脑胀,哭是止住了,可眼睛红的不像样子,抬头再看江逾白,也没好到哪里去。
睫毛湿成几小撮,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注水的晶体,除了脸成熟了许多,和以前哭的时候表情一样。
不瞎都能看出来他们刚才干了什么。
“贺经理?江逾白??”
koi的声音已经从拐角近了,贺欲燃抬手抹了下眼睛,声音还哑着:“起来,快点……”
江逾白非但没他愿,甚至直接伸手将他圈紧了,他整个脑袋被按在胸口。
“不怕。”他伸手捋顺贺欲燃额头被汗水泪水浸湿的发丝,动作柔的像是在哄他入睡:“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这句话很有安慰作用,现在他们的状态是个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贺欲燃是最怕失态的那号人,与其顶着这张什么都干了的脸,装作什么也没干让别人猜忌讨论,还不如就别露面,隐晦的大方承认。
鞋底猛然刹车摩擦在地板的声音响起,江逾白侧身将人严实挡在阴影里。
“卧槽……”koi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