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走的前一天,在楼下吃烧烤的时候,宁哥拍的。”
照片里人很全,柯漾他们也都在,江逾白在浓烟后认真烤着串,大家簇拥着把他围起来。
“还有这张,是他参加佳木的贫困捐赠的时候,和山里的孩子们玩游戏。”
画面里江逾白穿着红色的志愿者服,笑着张开双臂,保护着他身后一群布衫破烂黑黝黝的小孩子,看起来是在玩老鹰抓小鸡,孩子们紧紧的将他围起来,他给小孩子们分糖果,分书包笔记本。
贺欲燃越看越觉得酸涩,照片很少,也大多数都是偷拍,但他品得出周围这些人想让江逾白开心的良苦。
他也知道沈墨羽其实不善言辞,但今天的话题却从未断过。
一种深沉的后怕和巨大的感激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他觉得这情绪有点肉麻,不符合他一贯的“人设”,但他还是想说。
“这些年,谢谢你们陪着他。”
那些暗无天日的挣扎时刻,如果没有眼前这些朋友用各自的方式将阳光一点点注入小白沉寂的世界,贺欲燃不敢想象,四年后的今天,他是否还能见到一个如此健康、优秀、甚至学会了“告状”和“捡贝壳”的江逾白。
贺欲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捧出来的:“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我怕他不爱和你们联系,不爱麻烦你们,依赖你们,甚至会因为我的离开刻意躲避。”
“但你们还是把他拽回来了,谢谢。”
沈墨羽却缓缓摇头,他看着贺欲燃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其实拽他回来的未必是我们。”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表达,“是因为你给他的爱足够‘严丝合缝’,所以他压根不会走远。”
“即使你们隔着千山万水,也始终兜着他,没让他真的坠落下去。那份力量是我们作为朋友无法替代的。”
“所以,与其说是我们陪在他的身边,不如说,他是因为你,愿意留下来。”
贺欲燃微微一怔,看着沈墨羽的眼睛。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选择,在别人眼中会是这样一种力量。
他有些赧然,又有些释然,最终化为一个深深的点头。他举起酒杯,他笑着,碰向沈墨羽的杯沿。
口中的酒一饮而尽,贺欲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阳台。玻璃窗外,苏瑾宁还在声情并茂地说着什么,而江逾白微微侧着头,唇角噙着一抹安静的、专注的笑意,夜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昏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把模糊的身影拉长。
平凡的烟火人间,失而复得的挚友与爱人,呼吸间不再窒息的自由空气……这一切,美好得如同精心编织的梦境。
他竟看得有些痴了:“沈墨羽,你觉得,这像不像小说里HappyEnding的结局。”
沈墨羽笑笑,目光悠长:“早着呢。”
未来的路或许仍有荆棘,但此刻的圆满,已是新生最好的序章。
第119章同居
酒过三巡,苏瑾宁喝了不少酒,喊司机过来接,刚上车就倒在后座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沈墨羽表示没办法,他喝多了就是话多觉多。
碧水湾大门口,沈墨羽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摸索片刻,随即掏出一件小小的物什,从半降的车窗递了出来——那是一把钥匙:“你的钥匙。”
贺欲燃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当时买这栋房子他一共就配了两把,离开的时候一把给了江逾白,这把给了沈墨羽。
他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小猫挂件都没褪色,一直被很好的保存。
“你怎么还想起来拿这个?”贺欲燃笑着问。
“小白让我带着的。”沈墨羽说:“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回来了,就该还给你。”
钥匙在手里掂了两下,重量有点不真实,他还想说什么,沈墨羽已经招手关了车窗。
两个人牵着手往门口里走,路过后院那片花园,贺欲燃东张西望了一下:“这里什么时候搞了个公园?”
“前年。”江逾白说:“夏天的时候种满花还挺漂亮的。”
贺欲燃邹邹鼻子,看向正中央那座假山喷泉,已经落了一层积雪:“可惜现在是冬天。”
“没事,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就能看见了。”江逾白捏捏他的手,往兜里揣。
贺欲燃弯弯眼睛:“谁说我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了?”
江逾白蹙眉:“那你去哪?”
贺欲燃故意逗他:“过两天准备去城西看看房子,我觉得佳木的房型都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