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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去露台,露台四面防风,红泥陶制火炉烧着,阿姨往隔火板上面放桂圆花生,小糕点,明火烤出的甜香四溢。
“什么时候办婚礼?”周青问。
“不知道,可能不办吧。”她说。
婚礼太麻烦,他俩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她不在乎这个。
“这是你的事,你主意大,我就不说了。”周青说,“我看他挺喜欢你。”
“他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周青说,“黎明回国不久,事业上还不上手,他既然喜欢你,你让他多帮帮黎明。”
她顿了下,猛然转头去看,到处都没了宋黎明的影子。
宋黎明此刻已经去了谢望忱在的书房。
周青还在继续:“我看一直是他在照顾你,我跟你说过的,不要娇纵。男人的感情不长久,对谁好都是暂时的,你要想长久,就要放低姿态,不要他对你好,就顺杆往上。”
“黎明的事,你要放在心上。不管以前怎么样,你们都姓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好了,你也才有底气。”
“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爱听。可是你想一想,我也说过的,如果一开始你不是姓宋,你也嫁不到谢家,是不是?”
……
周青还在说,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也根本不用回答。
她说什么,周青也不会听到的。
她是为什么再也不参加周青生日?
13岁那年,周青生日请了很多人,嫁到宋家,有许多要维护的关系网。
有人问她是谁,周青说是朋友的孩子。
她背对着在泳池边玩,那些字眼一字不落的挤进耳朵。
她反复对周青的期待戒断,又戒断失败。看到别人的妈妈会羡慕,就在前一秒仍有幻想,还因为一块蛋糕又摔进陷阱。
看吧,这就是懦弱的下场。
伤害不会就此打住,只要她站不起来,以后永远会继续。
从她扩散到她在意的人。
她站不起来,所以无论被怎么伤害都是罪有应得,是她默认允许的,是为自己买单。
现在谢望忱也要被吸血。
“汀沅?汀沅?”周青游说着,她没回应,匆匆找出手机。
宋汀沅在给谢望忱发消息:【不要听他们的,不要答应任何,我只在乎你的利益】
周青仍接着说。
宋汀沅没有激烈的反驳,甚至没有不想听的动作,平静处之,维持表面形象。
爱这件事情,遑论公平,遑论原由。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爱你的人恨不得为你献上所有,不爱的人,恨不得榨干你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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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望忱收到短信时,正在和宋天邦周旋。
宋天邦做建材生意,建筑行业辉煌不在,全产业链滞退。
也清楚儿子宋黎明不是能妙手回春寻得出好路的人。
宋黎明拿到手的就不会是个好摊子。前途和名字寄予的期望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