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站在窗口跟前,小口小口地喝起了水。
他是有些看不懂自己在干什么的。
只是徐凉云该给他一个交代。
陈述厌这些年一直在想这个。他该给一个交代,为什么前天还好好的,第二天扔下人就走。为什么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负责,为什么五年里见都不敢来见他,分手都不敢当面说。
五年汹涌爱恨,总得有个交代,撕破脸也得正正经经见过一面亲手撕了才算。
徐凉云对他好过是真的,扔下他没管也是真的。陈述厌知道他有苦衷,但是这又怎么样,徐凉云确确实实是扔下他没管的。
当年喊让他安心的特警最后扔下了他。就靠这个,徐凉云在他这儿就死了半截了,空有那天的雷雨把另一截悬吊着,总让他死不彻底,死不干净。
得干净一点,这样这次死的时候也能干干净净地死。
陈述厌想。
没过多久,他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陈述厌站起来去开门。毫无意外,敲他家门的是门口的警察。
警察倒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说:“钟老师说了,可以去,但我们要跟着。”
陈述厌毫不意外。
“是吗,”他说,“那麻烦您给他打个电话,再说一句——你他妈真是没变。”
说完这话,陈述厌关了门。
砰地一下,很用力。
警察:“……”
关上门后,陈述厌低了低头,突然听到那天的雷雨停歇下来了些。
徐凉云在他心里又死了大半截。
下头了。
陈述厌冷笑一声,懒得多说了。
他回过头,看见布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
陈述厌看着它,片刻后,苦笑了一声。
隔了一天以后,将近傍晚的时候,陈述厌和周灯舟见面了。
妻女双全的周灯舟过完年以后脸都圆了一圈,满面红光的,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他笑嘿嘿地说:“哎呀,过年好啊厌厌老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述厌挠了挠熬得乌黑的眼角:“没什么,因为过了个晦气的年。”
守在一边装路人的警察:“……”
周灯舟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陈述厌说,“比较倒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走吧。”
周灯舟听了这话,反倒有点放不下心来,不太放心地问:“真不是大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