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榆把车停在路边,开始有了某种隐隐的期待。
甩了甩挎包,蹦蹦跳跳地跟在徐新桐和关小谢身后。
其实从昨天起,余榆便开始好奇起他的一切。
她有暗自懊恼自己从前听得不认真,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到如今,也只知那一星半点的碎片信息。
她知道徐暮枳是江苏人,那一带的教育优于榆市,所以当初高考才能一骑绝尘龙门点额。即使徐新桐常说徐暮枳高三那年是如何挑灯夜读焚膏继晷,努力刻苦程度不比旁人少半点。
她还知道他是烈士遗属,是当初徐爷爷千里迢迢地赶到江苏,把他带回了这里。据说刚来的时候他的话特别少,人也瘦得不行,徐爷爷费了许多心思开导,是真心疼爱着这个遗孤。
记忆最深刻的小插曲就是他小时候被送去学过拳击,因为机灵却好胜,一路压着对方拳打脚踢,愣是给对面一七八岁的同龄男孩儿揍得心态崩溃,趴在地上嗷嗷哭。
除此之外,其他许多事她都记得模模糊糊不大确定。
余榆轻啧。
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试探试探徐新桐吧?她老爱炫耀徐暮枳,肯定一探一个准。
同朋友在一起时间消磨得很快。临到点的时候徐新桐带着他们抵达约定的餐厅。
是一家藏在主道马路后的社区火锅,陈设半旧不新,老居民回头客却十分多。
进了店落了座,将平时最爱的那些全都一个不落地选上。不过今天有徐暮枳,红汤锅底得换成鸳鸯的。这家清汤底味道好,和其他家那味精汤底不一样,鲜。徐暮枳肯定喜欢。
余榆拿着菜单接过笔,刷刷一顿勾选,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然而刚选好菜品,正要递出笔给徐新桐参考时,对面那两人却拌起嘴来。
不知为的什么事儿,不过也不重要,多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次数多了,余榆连八卦旁听都没了兴趣。
啪的一声。
是徐新桐一巴掌怒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她横眉冷道:“关小谢,你特么给脸不要脸是吧?!”
瞧着架势,是又要开战了。
菜品都是以前常点的,余榆也不给他们了,递还了菜单后,习惯性地戴上耳机,顺畅地点开音乐软件,找到自己心爱的杰伦专辑。
音乐响起,世界瞬间变得平和起来。
放的是《印第安老斑鸠》。
十年前的曲,在杰伦的歌单里不算特别热门,甚至明快欢脱的音调显得些许怪异。
但在此刻,却愣是将这怪异荒诞衬出几分诙谐。
“沙漠之中怎么会有泥鳅
话说完飞过一直海鸥
大峡谷的风呼啸而过
是谁说没有”
那两人的吵架声越来越大了。
余榆使劲儿塞了塞耳机,妄图世界再清静一点,而这个动作令杰伦的歌声在耳里更加清晰。
“有一条热昏头的响尾蛇
无力地躺在干枯的河
在等待雨季来临表沼泽
灰狼啃食着水鹿的头
秃鹰盘旋死盯着腐肉”
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徐新桐已经不满足于最开始的斗嘴,她开始上手,死死掐着关小谢的脖子僵持不下。关小谢疼得直咧嘴,两人开始互骂,互揭老底。
她骂他裤子开过档,他嘴她某天早上大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