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本就状况百出,首要的是不管什么情况都别慌。
这么说着,她找东西的动作没停。
手机不如录音笔,一旦有人打来电话,录音就断了。
忽的,袖口勾到拉链,包口扯开。
东西掉了一地。
“啪!”一根录音笔从夹缝中掉出,摔到大理石纹理地面。
与此同时,招待室的门被推开。
杂乱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
顺着门口方向看去,数位西装革履的人错落着走来,大约是还有没说完或不便公开说的需私下继续汇报。
走在中间那人一身黑色风衣,身形高大,如点漆的黑眸在光影里沉郁专注,周身松弛却不影响气场强大。
简单几步,一种贵气精英感扑面而来。
“谢总,下午四点研发部有一场讨论会,您需要——”助理转头看到屋内两位女士,话头戛然而止。
黑色风琴底皮鞋踏入。
宋汀沅眼睁睁看着录音笔疾速滚动,不偏不倚嗑在皮鞋边缘。
声音突然安静了。
数道目光集中在她一处。
小事,她提醒自己,很小很小的事。
不是没遇到比这更糟的情况。
她目光若无其事顺录音笔往上,看清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愕然发现是熟人。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在床上收到他的短信,刚好过去了一个月。
谢望忱停住脚步,视线轻轻地掠过她,如同不曾有过什么前缘,扫了眼后面的姜悦悦,接着望向旁边的助理。
明显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助理立刻反应过来,解释道:“谢总,先识报业的张主编有突发情况没来,这两位女士是先识临时换来的记者。”
辞退韩尧事发突然,紧接着又是开会,助理没来得及交接最新工作进程,传递给谢望忱的信息仍是上一版安排。
助理颔首:“抱歉谢总,我的失误。”
谢望忱点点头,俯身捡起脚边录音笔。
剪裁得当的定制西裤膝弯压出几道褶皱。
没有端着的意思,然而上位者的身份已然为他的行为镀上了‘屈尊降贵’意味。
就像此时,他任何一个动作,不用说话,自然有人揣测他的意思。
助理看出是要先进行采访,再听汇报。
通知各个部门负责人先回,后续再另外安排汇报时间。
谢望忱擦拭笔身灰尘。
他的动作绅士有礼,是极谦和的待客之道。
大约成年人的默契就在于此。
他没有流露出认识她的意思,她亦不会刻意攀附。
宋汀沅极快地调整状态上前,接过录音笔,弯腰伸手:“谢总您好,我是先识报业的记者,宋汀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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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进行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