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阮棉沉重的呼吸声。
她烧得厉害,意识在清醒和昏迷之间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不是医生。
也不是佣人。
一股淡淡的橘子味混合着薄荷香,驱散了房间里残留的乌木沉香。
一双微凉的手,贴上了阮棉滚烫的额头。
很舒服。
阮棉下意识地蹭了蹭那只手,嘴里喃喃自语:“江先生……”
那只手僵了一下。
随即,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
“看清楚了,小可怜。”
沉渡的声音温润如玉,却透着一股子凉意,“你的江先生,把你扔下跑了。”
阮棉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中,沉渡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逐渐清晰。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浅色家居服,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
“沉……沉先生?”
阮棉想要坐起来,但浑身无力。
“嘘,别动。”
沉渡按住她的肩膀。
他的视线毫不避讳地扫过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和锁骨。
那里布满了青紫的吻痕和掐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简直就是一副被凌虐过后的惨状。
沉渡的眸色深了深。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那一处处痕迹。
“啧,真是个畜生。”
他低声评价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惜,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兴奋。
“把你弄坏成这样,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他有事……”阮棉声音沙哑地辩解。
“什么事比你快烧死还重要?”
沉渡拿起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她滚烫的脸颊和脖颈。
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和江辞的粗暴形成了鲜明对比。
“阮棉,承认吧。”
沉渡凑近她,摘下眼镜,那双眼睛里倒映着她虚弱的样子。
“在他心里,你只是个排遣寂寞的玩意儿。家族一召唤,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你。”
他在攻心。
趁着她身体最脆弱、心理防线最低的时候,把“江辞不爱你”这根刺,狠狠地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