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美人还没有发现他们,席顾安低声询问:“陛下可要过去?”
“不了。”宣衍转身往回走,“回吧”
一场大雪过后,气候迅速转冷,建章宫内烧起了火龙。
夜色静谧,外面飘着大雪,寝屋暖如春日。
席顾安感觉自己置身于滚烫的熔浆,灼热而窒息,宣衍拉近他,与其十指相扣,肌肤相贴,熟悉的龙涎香如细涓的泉水,淹没他。
他想要逃脱,又被扯回去。
“顾安,看着朕!”
完全占有的过程中,进行重复的确认,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要确认归属权。
身体与心理的承受突破极限,席顾安咬上宣衍的肩胛,在灭顶的快感与痛苦中,喘息流泪。
这样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步入了歧路,他没有办法回头,也没有权利回头。
他拼尽全力的克制压抑,也无法忽视内心深处真实的渴望,宣衍给予他的安心与归依,几乎是他生命存在的唯一意义。
那是将要干死的池鱼,得到的仅有水源,但这水源又在试图将他溺毙,不给他一丝空隙,刀刀凌迟,需要他用血肉为祭,才能维持水源的永不干涸。
是他贪心吗?可这样爱人不是爱人,奴才不是奴才的身份真的太痛苦了!
席顾安把自己浸进浴池,泪流满面。
灵魂与肉。体撕扯割裂,他的身体越是渴望顺从,他的心灵越是背德与绝望,如果他对皇帝从未有过爱慕,他可以将这样的献祭,当成一场最普遍不过的服侍。
可正因为他也非木石,也有感情,他做不到不在乎。
不在乎宣衍爱不爱他,不在乎萧鸣凤存不存在,不在乎这样的关系是不是世人所容,他是娈。宠,还是奴才。
脚步声出现,宣衍举着灯烛往浴池走来。
席顾安如梦初醒,如临大敌。
他迅速披衣站起,躲在了纱帘后,捂住了自己的唇鼻,防止泄出一点儿呼吸。
浴池内并没有燃灯,只有几枚亮光微弱的夜明珠,以及宣衍举在手里的那盏烛灯。
“顾安。”在浴池中没有找到席顾安的身影,宣衍疑惑地唤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席顾安屏住呼吸。
宣衍距他两步之外停下,又唤了一声,“顾安。”
依然没有回应,只有风将纱帘吹得轻轻摇动,宣衍停了半响,才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彻底消失,席顾安才敢松开捂住口鼻的手,借着月色,无声无息地离开建章宫,回到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