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
祈求的神情与目光!
她要铭刻的,是他们黏腻的嗓音、恶臭的气息、龌龊的话语、发黄发黑的牙齿、如同蜣螂产卵般的皮肉!
阴邪!
毒辣!
被扭曲恶欲占据的眼神!
尖嘴男人和问路男人点点头,挨个解开绑缚他们的绳子,然后伸手扯向他们的衣裳。
赵金珠一口咬住问路男人的手掌,男人吃痛,他力气比尖嘴男人大,一巴掌就把赵金珠扇晕过去。
刘稷阳挣扎着身体,却只能在地上蠕动。他双眼飙泪,不甘地大喊:“别扒她们的衣裳!你扒我的!扒我的!全扒够用了!我们都冻死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大脚男人闻言抬了下头,哼笑一声,歪嘴笑道:“你倒是有点种,出来逞英雄,不怕死是吧。”
他走上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脚踩住刘稷阳的脸,另一脚踹在他愤恨的脸颊上,留下血迹与污泥:“老子要是想玩你们,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刘稷阳!!!”
“稷阳哥!”
“不过这倒提醒我了。”那男人讥讽地听着他们的哭喊,“扒外衣就行。全病死了得不偿失,够用了。”
说完他示意两个手下继续动作,自己从厨房牵出一只山羊,随后把孩子们的棉衣绑在一起,缠在羊身上。
“好在牛还没吃完,才把你留到了现在。”男人咧开大嘴,当着他们的面把山羊牵到一处陡坡,就要推它下去。
山羊不肯,梗着脖子,立定四肢想回到相对暖和的室内。大脚男人不耐烦了,一脚踹在羊屁股上,把山羊蹬下山坡。
“嘘~”他吹了个口哨,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果然是山羊,没摔死,应该还能跑很远。去把油灯加满油,迷惑他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是!”
他们点好灯,掩上门窗,制造一切如常的假象,随后把孩子们塞进一辆独轮小车,推着就要走。
“老大,那婆子怎么办?”临走时,尖嘴男人问。
“怎么?你还想带上?弄这些小畜生走就够累的了,不值钱的玩意儿带着干嘛?”大脚男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怒斥。
问路男人用指甲在脖子上横拉一下:“老大,要不要……以免麻烦。”
“哼,你还差得远呢。”男人得意大笑,“把那婆子留着,才是给官府添麻烦。杀了还费事。”
“等等!”推车里空间狭窄,他们像一捆葱似的被插在颇深的车斗里。戴鸣金个子最高,腿被绑在身前才勉强塞下。
林英亥被硌得生疼,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伤处。她咬牙道:“把我身上这件小袄给那个还晕着的姐姐穿上!她身子弱,只穿单衣会冻死的!”
“倒是姐妹情深。”大脚男人嗤笑,随即摆摆手吩咐,“就按她说的做吧,五十两银子呢。”
“小猪……”戴鸣金担忧地望着她。
那件小袄是刘春花念着林英亥大病初愈,硬要她穿在身上的。林英亥年岁最小,连她都冻得牙关打颤,这样能受得住吗?她只剩一条外裤和中衣了。
胡决明仍在昏迷,难看的脸色在套上林英亥的棉马甲后似乎稍好了一些。
林英亥松了口气,想着待会儿再找机会向爹透露他们的方位——应该离得不远了,现在大喊可能会被灭口。
车被推起,刚要启程,大脚男人就说:“不走平路,走北面那条山间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