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奶奶!”刘稷阳喜滋滋地接过红包,闪到一边给刘谷裕腾地方。
“爷爷奶奶新年好,谷裕给您二位拜年,祝您松柏长青,福寿安康!”
“好!谷裕就是比那臭小子坐得住,祝词都更有文采些。”姥姥又掏出一个红包,慈爱地摸摸刘谷裕的脑袋。
“谢谢奶奶!”
接下来轮到林英亥了,满屋子人都含笑看着她。
林英亥果然不负众望:“姥姥姥爷新年好!祝您二位鹤骨松姿,康强逢吉!”
“好好好!”姥姥取出一个最厚的红包塞进林英亥手心,慈祥地叮嘱:“乖孙,红包好好收着,可别买太多糖吃啊?正是长牙的时候,你看村里那个强子,一口烂牙,就是被家里惯坏了……”
“谢谢姥姥——我不爱吃糖糕。”
这倒是实话。自从有一年她用压岁钱买太多糖吃到吐之后,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嗜甜了。她如今口味清淡许多,大多甜腻的糖糕都咽不下去,反倒偏爱清新淡雅或咸口的零嘴。
拜完年便开始用早饭。林英亥就着腌菜夹馍和咸蛋,喝了一大碗热粥。
舅舅家的灶台砌得大,柴火添得足,火力猛,连烧出来的饭都格外香。
帮着收拾完餐桌,她一屁股钻进刘春花怀里,胡搅蛮缠地哼唧:“姥姥姥爷都给红包了,您和爹的呢?”
“臭丫头,”刘春花轻轻拍了下女儿的屁股,“昨晚不是给过你压岁钱了吗?”
“压岁钱是压岁钱,那是旧年的事;红包是红包,是新年第一天的祝福,”林英亥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娘~给嘛给嘛~”
“给给给!”刘春花故作不耐地掏出一个红包,“这下行了吧?快下去,别耽误我干活!”
“好嘞娘!”她咧嘴一笑,蹦下母亲的膝盖,转头又去找林二牛,“爹!娘给了,您的呢?”
“你娘都给过了,还找我要?”
“娘是娘的,爹是爹的嘛~”
“行行行,拿着,去一边去吧。”
“好嘞!”
林英亥心满意足地把红包塞进衣襟,刚出院门,就看见等在那里的刘谷裕和刘稷阳。
“哼,你每年压岁钱都最多,姑姑姑父真疼你,我爹娘也偏着你。”刘稷阳不满地噘嘴,“我找我娘要,她让我一边儿去。她和爹给你却不给我和谷子。”
“你要是肯用压岁钱买点纸笔,爹娘肯定就给你了,”刘谷裕淡淡点破,“谁让你总拿钱去听说书。”
“哎!我若不是被逼的用功,这书我是真读不进去。我练了这么多年字,还是一手狗爬,好纸落在我手里都得死不瞑目。再说我那点压岁钱才多少?能买几张纸?听说书只要一碗茶钱就能听上大半天呢!”
刘稷阳振振有词地辩解:“那些故事可比课本上那些之乎者也记得牢靠多了。”
“就你理由多。”
“哼。”
“好啦好啦,”林英亥打断两人的斗嘴,“钱婆婆的铺子今天还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