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请回车驾。”楚之武说完,留下几名侍卫守在马车旁,提刀跃入人群。
他身形迅捷,出手精准狠辣,眨眼间十余名村民已重伤在他刀下,所过之处,鲜血淋漓,人群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直看得阿洛脸色发白,心中天人交战。秋棠牙关打颤,早都说不出话来。
便在此时,车队后方响起惊雷般的马蹄声。围观的百姓本就在看热闹与躲避危险之间犹豫,被这动静一惊,顿时作鸟兽散。
阿洛回眸便见车队后方的大道空出,数百名黑甲执刀的军士高踞马上,转瞬间便将整条街巷团团围住。
为首三人锦衣华服,气度卓然,正是诸葛倾与他那两个兄弟。
片刻功夫,先前的混乱便被镇压殆尽,原先与侍卫们打斗的村民俱被拘押跪地,其他一起来的村民也都被驱赶看押起来。
阿洛粗粗一数,竟有近两百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
人群边缘,先前拿棍子打侍卫腿弯的小孩低头缩肩,偎依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他不时偷偷抬眼看一下他的“敌人们”,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黑亮的大眼中满是愤懑不平。
“没事吧?”诸葛倾下马,走到阿洛身旁。
阿洛摇了摇头,并未作声。
“二嫂嫂受惊了。”老三诸葛腾也跟着过来,他身后跟着邹晏。
诸葛腾面带笑意与阿洛说完,转身训斥楚之武,“二哥不在一会就出乱子,你是怎么护卫的!”
楚之武一言不发,举起犹带血迹的佩刀单膝跪地:“是属下失职,请三公子责罚!”
阿洛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眸光微动。
她笑了笑:“我无碍的,那些村民是和侍卫起了争执,双方才动起手来。村民虽人多,但并未冲到马车这边。”
诸葛腾略一颔首:“二嫂嫂无事便好。”
他看了眼被军士看押的百姓,皱眉道:“寻衅滋事到我诸葛家了!将这些人关起来,让他们家人来赎!”
“你个狗日的!托你诸葛家的福,老子一家都快饿死了,拿什么赎人?来个痛快的,在这给老子了结了!”
一负伤跪地的中年汉子气冲冲开口,他身旁的老妇人死命阻拦不让他说话,却哪里拦得住。
很快,那汉子便被周围的士兵打得口不能言。老妇伏在他身上,哭声嘶哑又绝望。
阿洛皱了皱眉:“三弟要关押,也该先问清缘由再行处置。方才双方打得急,我到现在也不知为何打起来,这些村民又为何而来。”
诸葛腾一声冷哼:“二嫂嫂心善,我却不会。这些刁民仗着父亲治军严明,我诸葛家对山南百姓宽厚,便敢当街闹事。若不施惩戒,日后怕是会打到使君府去。”
“冤枉啊三公子,我等是真的活不下去才出此下策!械斗非我等本意!”
方才那气冲冲的汉子被打得没了声息,余下百姓都不敢再开口。这人一说话,众人目光便都落到了他身上。
阿洛也朝那说话的村民看去,那人年约及冠,一身青色布衣,肩头打着补丁,可他声清气正,双目炯炯有神,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度。
正是方才用一把锄头打掉侍卫长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