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与沈溯分别半月有余的乌卿。
话开了头,迟迟没接下去。
只有她眼下的青色格外显眼。
老大夫放下手中事物,走到诊案前示意她落座,他仔细端详她的面色。
“姑娘,”老大夫缓声开口,“你这脉象我还未甄,但观你神色萎靡,眼下泛青,瞳中血丝密布,可是连日未能安眠?”
乌卿摸了摸眼下,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我最近夜晚,的确睡不太好……”
老大夫见状,只将脉枕往前推了推:“伸手。”
乌卿配合探出手腕。
那老大夫三指搭在她腕间,闭目凝神片刻,眉头渐渐蹙起。
“姑娘脉象虚浮,阴血暗耗,肾水有亏……”
他抬眼看向乌卿眼下青黑,缓缓道:“老夫直言了——你是否夜梦频多,且多涉……风月?”
被可以当自己爷爷的老先生直接勘破,乌卿顿时有些不自在,却也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老大夫见状,心中已明了几分,继续道:
“梦中之境,最耗心神。若长期如此,非但精神不济,更有损根基。”
“须得清心寡欲,静养为上。”
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姑娘可还有其他疑问?”
乌卿看着对面颇有医者仁心的老者,犹豫半晌,终于说出了口。
“大夫,可我每次从……梦中醒来后,浑身依旧燥热,无法疏解……”
“这是为何?”
老大夫:“敢问姑娘是否婚配?”
乌卿一愣,摇了摇头。
“未曾。”
老大夫闻言,提笔开始写方子。
“姑娘正值韶华,《内经》有云:阴阳和合,万物化生。”
“若姑娘婚配,阴阳既济,则气血自通,那些纷扰梦境自然不药而愈。”
见乌卿怔在原地,老大夫又温声补充:“老夫暂为你开一剂‘清心汤’,先服七日吧。”
半晌又补充一句:“若无婚配打算,姑娘还得……清心静养。”
“欲念过多而无法疏解,终是伤身。”
乌卿拎着药包回到客栈时,脑袋里还是懵懵的。
此次寻医的起因,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自从偷摸跑路后,乌卿这一月来总是难以安眠。
夜间要么因为燥意做些不堪启齿的梦,要么就是在燥意中惊醒,感觉身体里有股火气,死活发不出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寻医,竟被扣上了这么个“欲念过多”的帽子。
她一清心寡欲的社畜,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食髓知味、欲求不满的女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