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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讲 康熙立废太子(第3页)

针对上述结果,康熙帝指出:皇八子未曾办理过政事,近又罹罪,家母出身微贱,故不宜立为皇太子。(《清圣祖实录》卷二三五)康熙帝传谕李光地,提醒说:“前召尔入内,曾有陈奏,今日何无一言?”这时诸臣才恍然大悟。

储位空缺,诸子纷争,愈演愈烈。这使康熙帝认识到有必要把这个缺位补上,以堵塞诸子争储之路。鉴于朝中保奏胤禩的势力大、呼声高,康熙帝考虑唯有用嫡长子抵制一途可行。后来他说:“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允礽放出。”(《清圣祖实录》卷二六一)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十一月十五日,在诸大臣保奏皇八子的次日,康熙帝召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满大学士、尚书等人入宫,亲自向他们宣布:“皇太子前因魇魅,以至本性汩没耳。因召至左右,加意调治,今已痊矣。”命人将御笔朱书,当众宣读。谕旨内容为:前执允礽时,朕初未尝谋之于人。因理所应行,遂执而拘系之,举国皆以朕所行为是。今每念前事,不释于心,一一细加体察,有相符合者,有全无风影者。况所感心疾,已有渐愈之象,不但诸臣惜之,朕亦惜之。今得渐愈,朕之福也,亦诸臣之福也。朕尝令人护视,仍时加训诲,俾不离朕躬。今朕且不遽立允礽为皇太子,但令尔诸大臣知之而已。允礽断不抱复仇怨,朕可以力保之也。(《清圣祖实录》卷二三五)这是一份为废太子平反昭雪的文书,意向已极明白,将要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康熙帝召废皇太子、诸皇子、诸王、大臣、都统、护军统领等进一步澄清事实,说胤礽“虽曾有暴怒捶挞伤人事,并未致人于死,亦未干预国政”“胤禔所播扬诸事,其中多属虚诬”。

接着,当众将胤礽释放。胤礽表示:“皇父谕旨,至圣至明。凡事俱我不善,人始从而陷之、杀之。若念人之仇,不改诸恶,天亦不容。”(《清圣祖实录》卷二三五)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三月初九日,康熙因复立皇太子胤礽,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次日,分别将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晋封为亲王,七子胤祐、十一子胤(é)晋封为郡王,九子胤禟、十二子胤祹、十四子胤禵俱封为贝子,胤禩在此前已复为贝勒。康熙帝试图以此促进皇太子与诸皇子之间的团结。然而,事与愿违,皇储争夺,愈演愈烈。

严惩托合齐这次的牺牲品是索额图党的步军统领托合齐和刑部尚书齐世武。皇太子复立,但原有的皇帝与储君的矛盾并未解决,所以很快又发生了严惩皇太子党的斗争。这次抓的是步军统领托合齐。托合齐出身卑微,原为安亲王家人,后转为内务府包衣,曾任广善库司库。以其为定嫔之兄、皇十二子胤祹之舅,故受到康熙帝的信任,于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六月任步军统领。康熙五十年(1711)十月二十日,康熙以托合齐有病为由,将其解职;同时任命隆科多为步军统领。托合齐被解职七天后,即十月二十七日,康熙帝在畅春园大西门内箭厅召见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等,宣称:“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附皇太子者,意将何为也?”于是当场逐个质问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等,众人矢口否认结党。康熙帝令锁拿候审。(《清圣祖实录》卷二四八)另外,他将已经解职的步军统领托合齐拘禁于宗人府。

至次年四月,议处户部尚书沈天生等串通户部员外郎伊尔赛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经刑讯取供:刑部尚书齐世武受贿三千两,步军统领托合齐受贿两千四百两,兵部尚书耿额受贿一千两。这在贪污大案中不算太大的数字,但因有皇太子党一事,处罚特重。这三个人与主犯沈天生、伊尔赛等一样,俱拟绞监候,秋后处决。命将尚书齐世武“以铁钉钉其五体于壁而死”。另据《满洲名臣传·齐世武列传》记载:齐被判绞刑之后,又改发遣伯都纳,雍正二年(1724年)卒。十月二十九日,议托合齐将其“即行凌迟处死”,不久于监所病故,命将其“挫尸扬灰,不准收葬”,就是将托合齐的尸体挖出来剁了、烧了、扬了。其罪主要是:胤礽潜通信息,求托合齐等人借助手中之权势,“保奏”他尽早即帝位。(《清圣祖实录》卷二五○)这就是说,皇太子在策划逼皇父尽早让位。可见,康熙帝对皇太子党恨之入骨。

第四,再废太子。皇帝与储君之间的矛盾,终于又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康熙帝决定再废皇太子。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在巡视塞外回京当天,即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允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允礽拘执看守。(《清圣祖实录》卷二五一)十月初一,以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等宣谕重新废黜胤礽的理由,主要是:其一,从释放之日起,乖戾之心,即行显露;其二,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其三,是非莫辨,大失人心;其四,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

到第二次废皇太子时,康熙帝更明确地说皇太子问题的根子在索额图:“骄纵之渐,实由于此。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清圣祖实录》卷二五三)就是说索额图之罪在于结皇太子党,骄纵皇太子,图谋篡夺皇位。

康熙帝要求诸臣:“各当绝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清圣祖实录》卷二五一)十一月十六日,将废皇太子事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

康熙帝第二次废黜皇太子,虽然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毫不介意,谈笑处之”,但确实不像第一次时那么痛苦。因为他发现,立皇太子就难免有矛盾;不立皇太子可能更好。康熙帝数月之后,针对有的官员奏请册立皇太子事,说: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我太祖皇帝并未预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亦未预立皇太子。汉唐以来,太子幼冲,尚保无事;若太子年长,其左右群小结党营私,鲜有能无事者……今众皇子学问、见识不后于人,但年俱长成,已经分封,其所属人员未有不各庇护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将来无事乎?”(《清圣祖实录》卷二五三)皇十四子胤禵皇十四子胤禵在几位阿哥接连受挫后,积极活动,欲谋取储位。他讨好大臣,礼贤下士。历史给他提供了一个或吉或凶的机遇。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命胤禵为抚远大将军,征讨策旺阿拉布坦。行前,康熙帝亲往堂子行祭告礼,亲御太和殿授印,胤禵乘马出天安门,诸王、二品以上文武官员都到德胜门外军营送行。胤禵称“大将军王”,用正黄旗纛。胤禟对胤禵说:“早成大功,得立为皇太子。”可见胤禵、胤禟等将这次出征立功视为争取皇储的机会。但是,康熙帝病故时,胤禵恰巧不在宫廷,胞兄胤禛得以继位。所以胤禵挂大将军印出征,给他的命运带来的不是吉兆,而是凶讯。

三、历史经验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康熙帝再废皇太子后,已届花甲之年,体弱多病,经常思虑身后之事。废太子如何处理?如果禁锢在咸安宫,新君会如何处置他?胤礽虽被废掉太子之位,但父子情深,难以忘怀。由子及母,康熙帝经常思念、眷恋先皇后赫舍里氏。于是,更加可怜幼年丧母的胤礽。康熙帝想:胤礽虽然不能做天子,究竟没有叛逆之罪!应当让这个既可气又可怜的孩子,优衣优食,平安度过此生,也算是尽了一个皇父应该尽到的责任。

由是,康熙帝秘密作出一个决定:打破王府不出内城的规矩,在北京昌平温榆河南岸,濒临今小汤山温泉的地方(过去名马场,今名郑各庄),建立行宫和王府,营筑城池宫殿。但是他并没有明确这处王府是为废太子胤礽建造的。这项工程,不经工部,而由内务府鸠工督建,工程之费用也由内务府奏销。这项工程,自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兴工,到康熙六十年(1721年)十月工程告竣。其兴工满文档案珍藏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其竣工满文档案珍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北京昌平郑各庄的康熙行宫和王府的两份档案,工程设计、竣工结果,完全符合;档案记载、现存遗迹,完全吻合。其城墙遗迹的尺寸,护城河长宽数据,也与档案记载完全相合。可参见笔者拙著《清郑各庄行宫、王府、城池与兵营考》和《雍正理王府址考》两文。这个郑家庄(即郑各庄),《清史稿·允礽传》误载为:“雍正元年(1723年),诏于祁县郑家庄修盖房屋,驻扎兵丁,将移允礽往居之。”(《清史稿·允礽传》卷二二○)其时间与地址记载错简,完全失实。

雍正帝继位后,考虑废太子胤礽及其眷属的安置难题。他想:先考修建王府,是预备给宗室王居住的,胤礽虽被废太子,但也没有谕旨不按王来安排,如按王来安排,先考也未曾明示……雍正帝用智慧处理了这个棘手的难题——先封胤礽之子弘皙为理郡王,命他从皇宫迁到王府新址居住,并举行隆重的乔迁礼仪。雍正二年(1724年),废太子胤礽死,年五十一,其遗体被运到昌平郑各庄理郡王府举行停灵祭奠,然后葬之;并被追谥为“理密亲王”。雍正六年(1728年),弘皙晋封为理亲王。理亲王府城高池深,驻军严守,理亲王出门,旨准而后行。一年只许正旦进宫朝拜一次,还要准许方可。

这时废太子已死,其家眷跟随弘皙也名正言顺,同时解决了“咸安宫囚禁废太子”这个皇父遗留的问题。

乾隆时,有一次乾隆帝过生日,理亲王弘皙进献“鹅黄肩舆一乘”。此礼物,乾隆帝既可以接纳,也可以不接纳;如果乾隆帝不接受,那么弘皙把它供起来也无妨,并不意味着非违僭越。但乾隆帝借题发挥,对弘皙严加处分。

先是严厉谴责,继是降爵施罚,又是景山圈禁,复是迁到城内,再是夷为平地——下令将理亲王府拆毁,消灭痕迹。其驻守官兵,借八旗换防之名,携家搬到福州永久驻防。这是福州清代八旗驻防后裔至今仍说北京话的一个历史原因。

清康熙帝从康熙十四年(1675年)十二月十三日,册立胤礽为皇太子,到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九月三十日,第二次废太子,事情发展起伏跌宕,近近四十年。事实证明:康熙大帝英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两立两废皇太子,成为康熙帝的一大政治缺憾。

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十一月

二十一日,康熙帝发布上谕称:“此谕已备十年,若有遗诏,无非此言。”后康熙帝说:“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躬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

(《清圣祖实录》卷二三五)这个典故,说的是春秋五霸之一齐桓公的故事。齐桓公晚年五个儿子树党争立。桓公刚死,诸子相攻,箭射在尸体上,尸体在**六十七日而未入殓,以致蛆虫爬出窗外。由此可以透出康熙大帝晚年心境的悲苦。康熙帝因其诸子皇位继承的纠葛,大伤元气,郁结成疾,病情日重,于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1722年12月20日)抱憾而死。

为什么康熙帝两立两废皇太子均遭到失败?从中可以吸取什么历史经验呢?

第一,皇帝与太子的矛盾。当时处于由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向中央集权过渡的时期,预立储君,皇帝、满洲贵族和储君本人都一时无法适应这种新的情况。比如,实行储君制度,就应当坚持储君不御政。皇太子御政,必然引发皇太子与皇帝的权力冲突。皇太子御政,必然从中植成党羽,与皇权相争。康熙帝一方面改革前代的皇位继承制度,建立储君;另一方面又让太子领兵从政,派皇太子和其他皇子参与各种军政事务,其本意是锻炼和培养皇子,让他们为国家建功立业。但皇太子权势的增长侵犯和威胁了皇权。无形中朝廷里似乎要出现两个中心,至高无上的皇权受到了侵犯。康熙帝事与愿违,陷入旋涡,遭到失败。

第二,太子与皇子的矛盾。明朝诸王“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清朝诸王“内襄政本、外领师干”,这样太子与皇子便产生了矛盾。康熙帝本意是培养教育皇子,但这种培养却使他们增长了对权力与财富的欲望。这不以康熙帝的意志为转移,也不由皇太子的主观意志所决定。诸皇子成人之后,赐封世爵,分拨人口,建立府第,设置官署,对内临政,对外领兵。各自所属人员又“各庇护其主”,甚至背靠外戚,纠集党羽。如果设立皇太子,其地位高于诸王,近于皇帝,又必然为诸皇子所不容,使矛盾更趋复杂。康熙帝两立两废皇太子,既是皇帝与储君的矛盾,也是太子与皇子的矛盾,更是外戚与皇权的矛盾尖锐化的集中表现。

第三,太子日久贪婪骄奢。胤礽两岁时被立为皇太子,从此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事事、时时、处处与众不同。身边充满了优越、荣耀、奉迎、吹捧、欲望和权力的刺激,天长日久,目空一切,妄自尊大,骄奢暴戾。康熙帝在位时间又过长,皇太子与幼帝有所不同——皇太子有荣誉地位,而无重担在身;有权力欲望,而无责任在肩,容易骄奢不仁。后来雍正帝秘密建储,既是为了防止太子骄奢**逸,也是为了避免皇子彼此厮杀。

第四,皇位继承制度的死结。清朝的皇位继承,无论是采用汉族嫡长继承制,还是满洲贵族公推制,从本质上来说都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就是没有跳出“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家天下的窠臼。只有推翻帝制,实行共和,历史才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清代立储制,为康熙帝所创,虽思之久远,却事与愿违。这不是康熙帝无能,而是皇位继承制结下的苦果。所以,终清世不复立太子。后来雍正的“秘密建储制”、慈禧的“懿旨立储制”,依然不能解开皇位继承制度的死结。六岁的同治、四岁的光绪、三岁的宣统继承皇位,说明大清皇朝已经走进“家天下”的死胡同。以民主共和制取代封建君主制,才是历史之趋势、世界之潮流、时代之必然、民众之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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