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省某县城县医院台阶上站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是该县政协主席庄飞,他在对着手机说话:“徐大姐,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们一到,病人就可以进急诊室。”
女人忽然指着一辆面包车说:“那是他们的车?”
果然是张铭开的面包车,缓缓停在医院台阶前。县政协主席庄飞率领台阶上的三人踏下,迎向面包车。李一泓他们下了车,徐大姐、李一泓和张铭迎向该县政协的人,小陆帮医护人员把疯女人弄上担架,跟着陪送至急诊室门外才收住脚步。
徐大姐跟庄飞笑着握了握手,介绍道:“这一位是这个县政协的庄飞主席,几年前,我们在政协工作的跨省经验交流活动中就认识了。这一位是我们省安庆市的政协委员李一泓同志,这一位是省公安厅的张铭警官,我们此行的保护者。”
李一泓和张铭都同庄飞握手致意。
庄飞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县政协的薛秘书长,这位是我们县政协医疗委员会的主任肖华,正好也是我们县医院的副院长,这位是我们县公安局的赵刚同志。我想,对那个女人恐怕需要一定的保卫工作,所以我亲自给公安局长打电话,他们就将赵同志派来了。”
“我以党性保证,你们完全可以信任我。”赵刚郑重其事地说。
“庄主席,太感谢了。”李一泓激动地说。
“应该的。徐大姐打电话向我求助,我岂敢怠慢。你们的住处也安排好了,你们看是先休息,还是先交换一下情况?”
“如果方便,还是先交换一下情况吧。”
县医院肖副院长提议说:“可以到我们医院的会议室。”
小陆来了,徐大姐说:“刚才她不在,忘了介绍她了,她是我们的省政协委员陆地同志。大地的地,很男性的名字。”
一定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陪她。我们是她信任的人,我今天晚上陪陪她吧。”
李一泓看徐大姐,徐大姐点点头:“小陆说得对。”
“我同意。”李一泓将小陆扯到一旁,又小声说,“从现在起,不许再生我的气。我没经验,没经验有时就会没主张,没主张有时难免就会犯急。”
小陆听着他的话,一低头,忽然笑了,李一泓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小陆指着他的脚对张铭说:“张大哥,给他买双鞋,钱我出,算我送他的礼物。”
李一泓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光着脚。
张铭和赵刚在会议室门外一人一支烟,边吸边聊。
张铭掸了掸烟灰问:“你们省治安情况怎么样?”
“比前几年好多了。总的看,刑事犯罪有所下降,经济犯罪有所上升。刑事犯罪中,因为经济原因而发生的比例也有所上升。你们那儿呢?”
“也这样。小流氓少了,大流氓多了。小流氓鸡鸣狗盗,作案后很心虚,一看见穿警服的,往往撒丫子就跑。大流氓暗度陈仓,瞒天过海,还特喜欢往咱们穿警服的跟前凑,喜欢和咱们称兄道弟,喜欢和咱们套近乎。对小流氓那还是得加强法制教育,但是对大流氓我却不清楚该进行什么教育,因为他们一个个特懂法,是知法犯法。有次我奉命去抓捕一位董事长,他却瞪着我,不许我往他腕上铐手铐,还说:‘你当我是小流氓啊!’我说:‘我知道你不是小流氓,你干的都是大流氓的勾当。但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那可没规定只能给小流氓戴手铐,不许给大流氓戴手铐呀!’”
赵刚笑了:“小流氓没信仰,大流氓有信仰。他们的信仰就是权力和金钱。
我们这个时代,也得有人操心成年人的思想品德教育啊!”
张铭指指会议室的门:“那就得靠里边的人们多操心了。”
医院会议室里,李一泓率先说:“大姐,请您把我们过来的目的说说吧。”
“你说。你是组长嘛。”
“我怕我说不好。”
“没什么说好说不好的。能说清楚就是能说好。你能说清楚。”
“那,我说就我说。庄主席,我们省的省委,希望省政协牵头,对全省贫困县的农村进行一次调研,深入了解那些贫困农村究竟贫困到什么程度,究竟有多少贫困家庭,涉及多少贫困人口,他们最需要政府解决的是些什么问题,他们所面临的是哪些难题,等等。我们省的省委书记刘思毅同志,要求我们要像进行全国人口普查一样,一个贫困村一个贫困村地细细篦一遍。这样,我们省的政协就抽调了各级政协委员三十几人,又向社会方方面面借调了十几位热心人士,组成了十个调研小组。我们一行四人,是其中的一个调研小组。关于我了解到,贵县建在省界边地的一家化工厂,近年对我省省界边地的一个茶村,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首先是空气中的有害粉尘污染,还污染了我们县里的一条河。所以,我们过来了,想要亲眼看一看那家化工厂的庐山真面目……”
门开了,张铭一手拿烟,一手指烟,意思是问李一泓想不想吸烟。
李一泓问肖副院长:“可以吸烟吗?”
肖副院长笑了:“原则上不可以,但是姑且对你例外。”她起身找出烟灰缸,摆在李一泓跟前。
张铭进来把烟和打火机也放在桌上,悄语:“趁商店没关门,我去给你买双鞋。”言罢,退了出去。李一泓点点头,迫不及待地点起一支烟。
“你说得很好嘛。庄主席,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地方,只管问。”
徐大姐笑着说。